风声和音乐声持续交杂。
池黎明目张胆地打量眼前的女人,同时女人也在上下打量池黎,默声的,并且颇有兴趣。
女人倚靠着门板,把池黎从头看到脚,视线丝毫不避讳。
沉默无声的意图交汇。
烟灰烧出来一截,女人随意弹了烟灰在地上,问出的第一句话是:“中国人?”
一个主动搭话的行为。
她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视线被吐出的烟雾蒙住几分,更给她添上了些许性感。
异国他乡的中国话在此刻听起来十分亲切,池黎点了下头,说是。
女人看见她这回应,视线移到她眼睛上,也点了下头。
这副装扮,初级留子,很好认。
女人没继续说话,也没再问池黎什么,只是安静地靠着门板抽完了那支烟。
她们隔着不远的距离,仅一条窄窄的过道。池黎坐着行李箱,微微仰着脑袋,看着她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吐了个漂亮的烟圈。
就好像是故意吐给她看的。
池黎偏了下头,有些奇怪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然而下一秒她的猜想就被证实。
女人从门板上起来,对她发出了邀请:“去我那玩会儿?”
说完用指尖往身后指了指,池黎的视线也跟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顿时觉得耳边的音乐噪声变得更吵。
她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谢绝了女人的好意。
女人也不再说话,离了这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那边扔了烟头,然后识趣地进屋去了。
房东在半刻钟之后到,给池黎开了门。她拖着疲惫到不行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检查了房间,尽管房东反复重复了好几遍这间房子没问题,但终归是自己看好了才安心。
等池黎看好了房子,又听完房东一通不怎么走心的嘱咐,房子里才落了个清静。
她在不大的屋子里溜达了两圈,又跪到了窗前单人沙发上垂着头看外边的街道。
空气静谧,唯有灯光闪烁,不远处的led大屏上广告间隔切换。
池黎盯着看了一会儿,才起身到屋子中央收拾行李。
客厅大灯开着,光正好打在她垂着的头上,小小一个影子,又落到开着的行李箱上。
她蹲在行李箱前,蹲了好久,也没有动作。
手机就在旁边,一抬手就可以摸到的地方。
空空荡荡的新住处,似乎只有她和这两个行李箱是旧识。
怎么想怎么别扭。
她思想挣扎许久,眉头皱了又皱,最终还是给符霄拨过去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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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英国的冬天特别冷,冷的简直出奇,池黎扛了好久还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