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缨“哦”了一声,并未细问。
她比谁都清楚死者情形,根本就不是被谋杀,哪有凶手?
沈缨又忍不住劝导了沈诚一番便回屋了。
她从柜子里翻找出最后一瓶给周小成特制的药粉,又从柴房里挑了件还算华贵的礼物。
周庚年生辰快到了。
周家虽不大办,但她作为晚辈还是得尽些心意的。
况且,她还有更紧迫的事要和周庚年商议。
再晚,姜宴清就该查到周家头上了。
然而,第二日清早。
当她极其小心地抄近路拐入周家住的那条巷子时,却看到了靠墙而立的无奇。
他一身墨色常服,站在树荫下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既然守在这里,那么姜宴清……定然也在。
“吱呀”,周家的门被推开。
沈缨面色一变,下意识地站直身子,却是周小成走了出来,看样子是着急出门。
“阿缨,你这么快就到了?”
这话听着奇怪,沈缨看了眼树荫下的无奇,走到周小成跟前,疑惑道:“你知道我来?”
周小成擦了擦汗,说道:“姜县令说来的路上他托你去市集买东西,所以让我过去接你,没想到,你这么快。”说着便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沈缨抿了抿唇,松开手揉了揉胳膊,勉强笑道:“是啊,周家是整个永昌最和睦良善的人家,县令大人早就想来探望,这些都是他吩咐买的。”
她将背篓放下,将自己收拾好的几条鱼也递上去,“这是我自己抓的,你和祖父炖汤喝吧。”
周小成高兴地将鱼拎在手上,随后压低声音说:“这位新县令可真能折腾,不过,他怕是做不了几天就得打道回府了。”
竟连周小成都这么说,看来姜宴清短短时日内得罪了不少人。
见沈缨疑惑地看向过来,周小成重重点了下头,又说:“听闻,黑市有人买他的命,价值一万金。林府出事后,他又是招募新衙役,又是整顿诏狱,还到王家游说,建议玉山雅集重开。”
“你也知道,林家为了将王家在学子中的威望压下去没少下功夫,费了好几十年的功夫才将鹿鸣苑做得如今声势。姜大人简直就是虎口夺食,这种做派谁能容他。”
沈缨不予置评,顺着他的话说了句:“此人确实狂妄。”
周小成一路又说了不少消息,还问起凶肆的那个案子,说官府对流民和外域商人登记不力,类似命案以前就发生过,但从未被重视。
“人们都说,那一带阴气重,常有恶鬼索命,乞丐流民本就弱势,寄居在那种屋子里,压不住邪气。”
“简直是胡说八道……不过,小成,眼下是多事之秋,以后这些事还是少听少说为妙。”
周小成点点头,说:“听你的。”
沈缨微微一笑,没有多言,看上去对这些事浑不在意。
她心中却忍不住担忧,谁能想到她还在浑水中插了一脚?
又有谁能想到所谓的荒宅案不过是开头,往后还不知要挖出多少乌糟事来。
此时,恰好走到厅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