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秦悦指腹抹去他眼角的血珠,“你不是被仇恨吞噬的傀儡,你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什么?”
“比如,你还欠我三个人情没实现。在兑现之前,无论是作为谢隅也好,裴砚也罢,你都不能迷失自己,或者不明不白的死掉。”
谢隅眼中赤红的血色逐渐消散,低哑道:“你说的对。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别人。”
秦悦:“?”
这和我说的话有什么关联?怎么感觉他理解错了。
谢隅看着她那双杏眼对自己眨了几下,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瞳中投下半边阴翳,此刻冷静之下,还透露出一股隐隐的惧怕。
“你怕我?”
系统:[检测到核心人物状态不稳定,考虑到用户攻略进度,建议回答“人家不怕,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秦悦:“……”
她果断道:“我怕。”
“怕失控的你。所以你更要控制自己。”
谢隅突然抬手摁在她肩膀上,微微使力,捏的她有点疼。
“如果我控制不住杀了你怎么办?”
“那我就自认倒霉。”秦悦抓住他的手,“但我猜你不会,因为你还需要解药。”
他忽而大笑起来,低下头埋在她颈窝,身上的力气如潮水般褪去,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秦悦接不住他,两个人一起双双坐在地上。
绯色的罗裙被他身上的血染的更为殷红,像是染缸里还未将颜色染均匀的布块。
秦悦两手撑着地,本想调整下姿势,却摸到个软软的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竟是个藕色的荷包,上边还绣了个“萧”字,明显是方才打斗时萧萧落下的。
颈窝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的过去么?”
秦悦点头:“问你了,你不说。”
她还记得那天被钓鱼执法的事。
他笑了笑,声音闷闷的从她肩上传来。
“我十三岁那年,裴氏一族被陷害,流放至极北的寒杵山。每到冬季,寒杵山上便寸草不生,生灵罕至,我们不得不下山寻找吃食。逐臣难免遭人唾弃,山下居民视我们为不祥,唯有梅月愿意接纳我们。”
“那时,扶光时常来寒杵山采药,一来二去我们便熟识了,偶尔会一同到梅月家中讨些吃食果腹。”
秦悦感叹道:“日子虽艰难,却也平淡安稳。”
谢隅认可的嗯了一声。
“那后来呢?”
他深呼吸了几息,缓缓道:“后来有一天,东平王差人给我父亲送来一份密信,意图联合他谋反。”
“然而,我父亲懦弱无能,只求安稳度日,便将信付之一炬。不料这一幕被裴宪撞见。他将那烧了一半的密信交给先帝,先帝震怒,随即派亲兵上山剿杀裴氏。”
“屠门那日,裴宪在我父亲粥中下毒。我从山下匆匆赶回时,他已七窍流血倒在冰湖边,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顿了顿,继续道:“亲兵喊杀声逼近,我无路可逃,只能潜入冰湖中躲藏。好在我运气不错,在彻底冻成冰尸前被赶来的扶光救起,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