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条信息都没有给他发,一条都没有。
不知道是第几次打开手机,看见对面那顶着个牛吃草头像的,聊天记录止步于七天前的聊天框,薛理只觉得心头的郁气越积越沉,越积越密。
她是真当他这个长辈死了不成吗!她难道真以为他会不管她,如她的愿吗!
这小白眼狼!
“啪”地一声,薛理将手中的钢笔拍在桌子上,浓黑的墨水因此溅到那青筋凸起的手背上,他都根本顾及不上。
而就在这时候——
“嗡”
手机忽地震动,薛理不耐地掠去一眼,就见屏幕上显示了“司机赵诚”。
薛理不由地眉头一紧,他没有片刻犹豫,拿起手机就接听电话,紧接着便开口问对面的人。
“怎么了?是她今天去哪玩了吗?”
“……你说什么?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在医院?”
一分钟后,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本来姿态从容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冷不丁地就站起身,神情紧绷好似如临大敌。
随后,薛理快走几步,拿起挂在一旁架子上的西装外套的同时,他对着电话说道:
“看好她,我现在马上过去。”
医院这地方,一回生二回熟。
柴家本身就是做制药的,旗下自然也投资建造了一些私人医院,所以在罗光霁晕了之后,柴寄风直接就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来抬人,还特地嘱咐来几个力气大的男的。
不过,其实一开始柴寄风是想着,就让罗光霁在京大的医务室躺一会儿得了,因为他估摸着罗光霁应该就是没咋好好吃饭,没日没夜做实验晕过去了,没啥大碍。
但是没想到他低头一检查,直接就摸到罗光霁后脑勺鼓了个包,一看就是摔倒磕的。这下没办法了,柴寄风只能把他送医院去做检查了。
——连带着把林满杏一起带过去。
毕竟他现在已经知道她是个真傻子了,也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待在那边,万一出什么事,指不定于景焕就要怪到他头上。
不过这于小少爷也真是,老婆是个傻的,出来也不让人陪着,真不怕一个没看好,人被拐跑了啊?啧,心可真大。
柴寄风曲着一条腿,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他靠在桌子前,就这么盯着坐在沙发上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一边往嘴里塞那比她嘴还大的草莓的林满杏。
而当他的视线又落到林满杏因为吞咽动作而起伏的喉咙时,柴寄风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柴寄风总感觉脖子好像有小蚂蚁爬过似的痒得厉害,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接着,他又重新看向林满杏,想了想,他开口问道:“林满杏,你是叫这个名字是吧?”
“嗯。”听见他说话,林满杏有些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去看他。
“你跟于家那少爷……就是于景焕,你不是还没跟他结婚吗?你就喊他老公啊?”
现在人在医院有时间了,柴寄风不过一会儿就又把这两次见着林满杏的事情回忆了一番,尤其是那句离谱的“我老公以前在这里上学,但是他现在不上了”,柴寄风听着总觉得怪别扭的。
要是结婚也就算了,可他们还没结婚呢,这称呼听着不仅有股子娇妻味儿,还……还给人一种亮明身份、宣誓主权的意思——有点半吊子心机的感觉。
这么想着,柴寄风又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水等待林满杏回答的同时,男人那双狭长而眼尾上挑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显然是在心里怀疑着什么。
“可是于景焕说,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就要这么喊他。”
林满杏对他那略带审视怀疑的目光毫无所知。她先是慢吞吞地将手里剩下的草莓屁股往嘴里塞,又慢吞吞地嚼了几下咽下去,等得柴寄风都有些着急了,嘴里一口水不上不下,她才又慢吞吞地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