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阿姐与陛下一来一回对话,薛珩脸上浮现惊愕。
他有些恍惚,总觉陛下与瑶华宫中见到的不同,只想快点退下。
这次,皇帝没有阻拦,只道:“辞藻略华丽繁冗,多与樊汝贤学一学。”
他颇有深意道:“官员还是务实些好。”
薛柔眼睛一亮,随即有些心虚,阿珩的文章先前都受表兄指点,文风颇有几分相似。
陛下莫不是看出来了。
正琢磨着,却听见谢凌钰道:“阿音,天色已晚,宫门已落钥。”
他顿了顿,“不若今夜,在你这暂歇一夜。”
薛柔脸色陡变,“陛下,还未成婚便同床共枕,不妥罢?”
“我住客舍,未曾说住在……”谢凌钰瞥了眼床榻方向,“阿音把我想的太龌龊。”
“可陛下先前可令他们夜开宫门,今日也能。”
薛柔抿唇,实在不想留这尊大佛。
但斟酌一二,她瞄见皇帝逐渐沉下去的脸,还是道:“那我吩咐他们收拾客舍,陛下稍等片刻。”
知道皇帝在这过夜,绿云连忙拉着流采,将客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就怕哪处不合心意,惹恼了陛下。
流采默默把花瓶上一点浮尘拭去,心道陛下才不会恼。
就是今夜宫中负责守卫式乾殿的朱衣使,见不着陛下影子,恐怕要发疯。
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那帮人便要来了。
第50章帝王深夜衣冠不整与她相……
薛柔不大放心,干脆自己去客舍瞧一眼。
她环顾四周,看着那扇窗,“要不再多加几个护卫在这,只怕有刺客破窗而入。”
谢凌钰要是今夜遇刺,任她说破天,满朝文武都会猜测皇帝是在她榻上遇的险。
一旁皇帝如随从般,寸步不离跟着她,饶有兴致观察她一举一动。
“阿音何必担忧,”谢凌钰轻笑,“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他向来睡得浅,利剑置于枕边,但凡听见动静必持剑起身,寻常刺客不可能近身。
薛柔忍不住偷偷瞪他一眼,压住脾性:“陛下自诩剑术高超,我便不多操心了。”
她说完,也没看皇帝什么脸色,径直就走了。
刚回去,便忍不住对绿云抱怨:“陛下何时这般不谨慎,要我说,他才是最该平心静气,念佛养性的。”
亏她还以为谢凌钰真心指点阿珩,现在想想,分明就是拖延时间。
没空再恼下去,薛柔开始思索,今日何处惹陛下怀疑。
她扫了眼桌上泥偶,心道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不能再留着。
可毕竟表兄所赠,实在舍不得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