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臻不说话,看样真睡了。盛朗又说:“我有话跟你说,不说了?”
夏以臻仍是不说话。盛朗笑了声,帮她拉了拉被子道:“就你这还五星级服务呢,起得比房客还晚,被子都是我叠,伺候了你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早点起来给我叠叠被。”
他说完再度看了眼夏以臻鼓起的被窝,一片平静,连呼吸都停了。盛朗带着笑意看了一会儿,退出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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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夏以臻的胳膊神奇地好了。她天不亮就来敲门,盛朗还没起床,她就开始敲。
盛朗说了声请进,很快就看见夏以臻一边挽着头发一边走进来,进门后也不看他,像床上没人一样,也不管盛朗床没穿衣服,总之进来就叠被。
夏以臻一脸严肃,很快就把被子叠好,又把盛朗周围的床单扯平,一套动作特别快,盛朗抱着胳膊靠在床头凝视她,她也不搭理。之后又面无表情地再度退出去,关上门。
临走前盛朗看到她胳膊上的两个大包虽然消下去了些,但仍是一片青紫,很显眼。
吃饭时,她捧着碗,把粥一通倒进肚子里,喝得干干净净,接着也不吭声,把盛朗的筷子和碗一起拿去洗。
后来夏以臻再去浴室洗澡,发现门上安了新锁,她看了一眼,洗完澡后立刻去隔壁五金店买回两把一模一样的。
盛朗在院子里就听见楼上叮叮当当的,不知道怎么了,他急着跑上楼一看,发现夏以臻的胳膊是真好了,已经能拿动锤子了。
她也在两人中间的门上安了锁,还安了两把,一面一把。
谁不锁都不行。必须锁。
夏以臻那晚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最近劳动得少,欠别人的,最终又想到一个办法。
她买了两箱美年达回来,当着盛朗的面,一箱一箱,亲自抱上楼,放进盛朗的卧室。又跟他说:“喝吧,报答你的。”
她心里邪恶地发着脾气。
喝个够,早晚把你脸喝成黄的,爱喜欢谁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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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孙静香精神头很足,夏以臻手坏了,她也只简单慰问过两次,就说这种伤她从前劳动时常有,算不得什么。
她告诉夏以臻一个疼的时候不会总想叫唤的办法:就是当家里没人,没人就不想叫。
夏以臻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两面受气。
孙静香见她这副可怜样子,心里也疼,有事便忍着不找她,倒和盛朗一见如故似的,两个人每天都凑在一块,好得要死。
孙静香这人和夏以臻不同,性格大大咧咧,做事从不想三想四,畏畏缩缩。她有事就开口,给别人拒绝的自由,拒绝她她也不恼,可别人若是愿意,她便加倍对别人好,坦坦荡荡的。
这段时间孙静香进进出出,上楼下楼,都扶着盛朗的胳膊。盛朗也像对自家长辈一样事无巨细,还在孙静香床头安了一个呼叫器,说有事摁铃,他随叫随到。
这还不算完。盛朗每晚会额外炖一盅酥梨给孙静香吃,加了川贝母一起炖,润肺化痰。
夏以臻才知道那兜梨她一个都没吃就没了,原来都被她奶奶吃了。
看他俩这副样子,夏以臻更不想说话了。每天和盛朗擦肩而过,都是紧紧闭着嘴,小跑经过。
有时候她总觉得盛朗正斜靠在哪里笑话她,四下找找,又没有……
有时候一时半刻看不到他,又觉得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