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日夜赶工的劳累,她美眸上挂着几道红血丝,颇为憔悴消瘦。
朱缙刚要吩咐她明年再绣,忽想起从前有绣娘绣瞎了眼睛的传闻,便顿了顿,托起她的眼睛一吻,正色道:“谁说朕喜欢了,朕不喜欢,仅此一次以后不准再绣。”
林静照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他语出冰人,还以为触犯了某种禁忌。见他只是说说并无降罪之意,道:“那陛下还给臣妾,臣妾再重新送礼。”
他道:“那这件如何处置?”
她想了想,认真地道:“赏人,或者直接剪了,束之高阁锁起来。”
“大胆,就这样对待朕的礼物的。”
朱缙一沉眉,无可明状的威严,偏偏又让步,“罢了,让你拿去也是糟践,朕便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将千文道袍穿在身上,未曾脱下。
林静照不懂他的喜怒,更弄不清他的嗜好。
朱缙揽着她,一动不动被身后透窗的灿煦春阳照射着,二人身上俱是暖洋洋的。
他扣住她的十指严丝合缝,掌心贴在一起,温柔又冰冷的样子让人心底发怵,雪松屑染着龙脑的暗香,深沉凝重的帝王之气。
林静照不知说什么,打破这沉默:“臣妾一介卑贱之躯,未曾想过能陪陛下过万寿节,陛下待臣妾比家人还亲。”
朱缙的说法谈不上多深情,“后宫之中你的位份最高,按宫规自然该你陪同。”
他的口吻充斥着公式化的语气,疏离刻薄。若皇后在,自然就是皇后陪同。修道家的人目无下尘,于女色上更是寡情。
林静照干巴巴地抿了抿唇,刚想继续恭维几句臣妾愿继续做您的家人,日后陪您过每一个生辰云云,大可不必,实属自取其辱。
逢迎也是一门技术活,逢迎需夸到人心坎上,像她这样有些僭越了。
她僵笑了声,道:“是。”
暮色苍茫,二人共同来城门之上见万民,绚烂的烟花一阵烈过一阵地炸开在漆空中,沸反盈天,几乎将黑夜变为白昼。
所有廷臣皆向年轻皇帝看齐,朝野已将皇帝的人格神灵化,对皇权的崇拜信仰化,热烈的奔竞之风弥漫于官场之上。
陆云铮因是罪臣无法露面,也早早送来了祝词和贺表,哀恳陈述臣下对君上的思念之情,企盼君上能不计前嫌重新启用他。
礼部尚书江浔携其子江璟元跪在群臣之首,老迈的嗓子喊得嘶哑,祝拜君王寿诞,皇贵妃娘娘芳龄永继,于一种臣僚中脱颖而出。
林静照沐浴着飒飒夜风,心中如被刺扎,明明她是女儿,父亲却在卖力地给她叩首,只因她站在了君王身畔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惜帷帽遮挡了她的视线,皇权扼住了她的喉咙,发不出一声。
前朝大臣们争宠,后宫嫔妃也不甘示弱,轮流献舞个个画着精致的妆容,卖力表演,唯恐君王忽略。
万国来朝,彰显中原的强盛富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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