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跌坐在地上,眼中淌着泪光,一双水雾雾杏眸映着满园的月光。
……
金创药的药效极好,不过两日功夫,宫人又拾掇得齐整,又一次出现在沈鸢眼前。
宫人脸上挂着笑,哪还有当日的奄奄一息。
沈鸢抬眸,细细拿眼珠子打量。
宫人抿唇笑:“奴婢脸上有什么吗,贵人为何这般盯着奴婢瞧?”
沈鸢忧心忡忡:“你的伤……没事了?”
宫人不以为意:“不过是些皮肉伤,将养两日就好了,主子不必担心。”
她亲自为沈鸢斟上恩施玉露:“这是闽州刚送来的,听说去岁雪灾,宫里也就得了三罐。”
而如今,那三罐茶叶就在棠梨宫摆着。
宫人喜笑颜开。
“陛下心中还是挂念主子的。”
四下无外人,宫人悄声上前半步,附唇在沈鸢耳边低语。
“陛下如今后位空悬,后宫又只有主子一个贵人。”
宫人声音压得极低,“奴婢知道主子心里苦,可这宫里众人,各有各的苦,如今主子得宠,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才不敢欺负主子。若主子有朝一日失势……“
宫人飞快拍了下自己的双唇,“奴婢一时失言,还请主子责罚。”
沈鸢面色如常:“无妨,你继续说。”
宫人轻声细语:“主子还得为自己将来做打算,若是能一举得子,日后也就无忧了。”
沈鸢刚入口的茶水差点呛在喉咙,连着呛了好几声。
宫人忙不得替她拍打后背。
沈鸢好容易喘过气,满目惊恐,她掌心落在自己腹部,坐立难安。
沈鸢从未想过怀孕一事。
一想到自己会和谢清鹤有孩子,她顿时如坐针毡。
沈鸢起身,在寝殿来回走动,满腹愁思落在手心攥着的丝帕上。
一张小脸诚惶诚恐。
宫人担心上前:“主子这是怎么了?”
沈鸢面如土色:“……我、我会有孩子吗?”
宫人还当沈鸢是在忧心自己怀不上,携着她的手往外走。
“主子当然会有自己的孩子,只是主子如今的身子还没好,待养好身子,再做打算也不迟。”
一股冷意沿着四肢蔓延,沈鸢如坠冰窟。
她想起了自己的生母。
沈鸢后来曾听人说过,生母之前也跑过一回,只是那会有了身孕,行动不便,还未出城门就被抓了回去。
沈鸢不想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