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哆嗦,还是绷直了脊背,一步步地朝着他们走过去。
灯光下,这些人的影子都匍匐在她的脚下。
她面容坚毅勇敢,毫无惧色。
“谁投送的照片?立刻删掉。”
“不删掉的话,我立刻以性骚扰罪报警,并起诉你们。”
楼台上青竹猗猗晃动,绿影参差,苍台白露。
但那个泪染斑竹的好人儿,没有孤寂又乖地单独坐在碧影里。
——“她去哪儿了?”
不远处的裴京聿视线视线扫过这里,眼梢充满危险眯起。
他像是野兽在属地巡视,发现了值得警惕的敌情。
他注意到她的裙摆在颤,失魂落魄地呆立。
动物遭遇更强大的天敌侵袭,总会让自己炸毛,增加威慑力。
他太熟悉姜嘉茉,表里俱澄澈,身上千仞无枝的骨气和秉性。
姜嘉茉颤抖着立威,紧张到眼睛发红,支离破碎的样子。
钓得他心尖一阵一阵疼。
他是热衷享受她在掌中落泪,但绝不是此刻这样。
裴京聿根本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他想。
他的沉晦气场对同性就是黑洞旋涡,近乎狰狞可怖的威压。
他静谧如未磨铜镜的湖面,影沉沉地站在她的身后。
他凝视他们宛如押送刑场的囚徒,只等着枪响后肉花血溅。
裴京聿的胁迫感,随着他脚步渐进。
像楔子,一钉一钉,烙印进这些猥琐男人的灵魂里。
他八风不动,居于姜嘉茉身后,没干涉她的勇敢。
男人只是端立,带给她舒适和安定,为她撑腰。
姜嘉茉没发现裴京聿来了。
她殊静地咬着唇,真有种月坠花折的伤心。
姜嘉茉知道不拿出法律武器,是没有效用的,报警很好,也会引来更多人围观她的狼狈。
她破碎地颤,强忍着不哭出来,眼神笃定。
她扬起手指,作势要报警,一边再次申明:“谁拍摄的这种照片,把手机拿给我,我删掉。否则我会利用我的职业,曝光你们。”
本来猖狂狞笑的骚扰狂,却紧张地往后缩脖子。
他们支支吾吾地互相推搡。
最后有个人窘迫地揉了一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