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茉趴在栏杆上,怅惘地闭上眼:“我只是在想,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裴京聿身上。”
她艰涩地平衡着呼吸:“……我一定会难过到死掉的。”
她想起照片上,那个人驯服烈马的模样,很寡淡,但有种不可一世的威慑力。
黄栗刚想说什么。
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呼喊。
沈容宴正好整以暇地朝着她们的方向招手。
他显然注意到姜嘉茉的注视,已经从其他女生的马背后下来了。
他好像也注意到姜嘉茉情绪不佳。
沈容宴站在下面,放浪形骸地冲着她们喊道:“我和她们没什么,嘉嘉,你多看看我!”
沈容宴和裴京聿在某些方面真是一类人。
恣肆,野性,洒脱,潇洒。
但裴京聿身上有一种蛰伏的戾,暴烈和美,沉晦藏在他的骨髓里。
而她戒断不掉对他危险气息的迷恋。
她克制不住地想:“所以在燕景台照顾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姜嘉茉撑着脸往下望。
她的眼珠像夕阳下的玻璃海,漾着细碎的光晕。
她微微笑了,脸颊绯红,宛如榴花开欲然。
一旁的黄栗说:“嘉嘉,你在想什么,你冲他笑一笑,把沈容宴蛊得失魂落魄的。”
她憋笑指着沈容宴:“你看他那副高兴的劲头,中彩票似的。”
夏风中,姜嘉茉脖颈晕热地烧起来:“我只是在想,某人很坏也很不讲道理,说我就喜欢浪子只在乎我这一套。”
“我曾经真以为我是喜欢的。”
“后来发现有的人,比浪子更难揣摩,更危险,更狠得让我为他哭。”
“有一天,沈容宴问我,说你们女人是不是就喜欢坏男人。”
姜嘉茉轻声道:“我当时回答不了。”
“现在想起来,我连他六年前一个眼神,都会喜不自胜,像被爱了一样。”
她耳珠滚烫,心脏悸动,忍不住用手指捂住脸:“我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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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寅捏着报纸,从露台咖啡厅的另一端过来。
他语气发颤:“诶,你们注意到了吗?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姜嘉茉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
法式素描花卉的桌布上,多出来了一个玻璃罩,红木底托,有种沉香的甜腻味道。
里面是一株水晶茉莉,花蕊中夹着花苞。
陈景寅的心底不安地啸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