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茉拼命从他身上挣脱,红着脸抗拒道:“我不要你抱了,我自己走。”
她气哼哼地汲着拖鞋回房间,忘掉家教,砰地一声摔上门。
床头有她消遣解闷的漫画书,已经被那人工整地整理起来,连书角和杯垫都是平行匀称的。
姜嘉茉恨他,气他,恼他这个人天生寡淡。
她往他枕头上捶了两下,把破破烂烂的小漫画扔到地上,闷闷地道:“我偏不要你呆在这儿。”
台灯都被那个人重新选定后,又调整了亮度。
光线有种月色和雪色的柔软白茫。
她躺在舒适清雅的光里,消除了所有的疲惫,安稳地进入了梦里。
她半夜突然嗓子发痒。
平时她都在卧室的套房里,喝房间置放的保温器设好的矿泉水。
今晚她别出心裁,想去楼下的冰柜里,喝冰冻的薄荷水。
怀孕时,女人的口味总是难调。
燕景台这套房比她的工作室更大,每间卧室都是套房设置。
她睡在三楼。
离她最近的是书房。
其他的卧室也不像她睡过的阁楼,个个宽敞明亮,横挑加高,隔音也很不错。
姜嘉茉不想委屈自己,动作很轻地推开门。
她认定裴京聿一定睡在干净整洁的另一套卧室里。
他根本不会听到她下楼偷喝薄荷水的声音。
姜嘉茉虚掩上门,沐浴在一晕暗光里。
这时候,她才察觉到,她旁边这间书房有人。
难不成,裴京聿在这里完成工作,并没有着急去睡觉。
可是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呀。
那人生活习惯很规律,不会像她一样叛逆熬夜,整宿不睡。
她把拖鞋晾在门口,穿着柔软的袜子,轻手轻脚地闯进书房里。
那人果然在这里。
裴京聿整个人笼罩在屏幕的白光中,渡上了晦暗的雪色,更称得他眉目英隽。
姜嘉茉从书房的l形沙发上,捏了一条薄薄的小毯子。
这条天蓝小柠檬毯子,是她从剧组带回来的,更常用一些。
她扶着腰,抱着毯子走过来,动作很轻,柔柔搭在他的身上。
裴京聿仿佛很累,没有睡好过的模样。
他冷白的眼皮耷拉着,眼睛下面浮着疲倦的青灰色。
他歪头均匀地呼吸着,很安详,对她的凑近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