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祜娘,婚姻非儿戏,你若真要嫁人,自有你家中长辈做主。”
“裴大哥,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谁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她哀婉地低头,装模作样地伤心着,“我知道我是强人所难,你必定认为我是轻浮之人,越发看不起我。反正我可能也活不了几年,若是不能嫁你,我何必要嫁人,还不如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去。”
说着,她忽地起身,扑向那棵鬆樹。
裴郅终于动了,大手一捞,穿过她的腰身将她捞回来。
“你这是做什么!”
“你让我死!”她呜呜地哭起来,“我死也不要做妾,死也不想嫁给别人……”
裴郅哪里看不出她在做戏,当真是将女子能用的伎俩全部使上,一哭二闹三上吊,为的竟然是嫁给自己。
“为什么是我?”
她也不知道啊!
老天就是这么安排的。
“我
不知道。”她泪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我知道,没有你,我活不成,除了嫁给你,我谁也不想嫁。”
这是真话!
以裴郅多年审案的经验,自是能够清楚分辨出来。
他初入大理寺时,任的是少卿之职。当时的老寺卿告訴他,人心红肉生,不是黑,也不是白,最是诡谲多变,不可一概论之。
真也好,假也好,梦也好,现实也罢,都是她,也都是他。
“你是顾家女,容貌尚佳,家资颇丰,无论嫁与谁,定然都不会差。而我克父克母克兄长,最是命格带煞之人,你就不怕吗?”
“不怕!”
她怎么可能会怕,别人口中的煞星,却是她的生命之星,她的福星。
须臾,她脑子一转,隐约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是人便有欲望,或是权势,或是钱财,或是美色。这人权势有,对她的美色不为所动,刚刚还提到她家资颇丰,难道是爱财之人?
若是这样,反倒好办了。
“裴大哥,我知道你对我无意。但凡我能违背自己的心,还有别的法子,我都不会这么为难你。你且当是再救我一次,并不是与我做真夫妻,事后我必重金酬谢,可好?”
裴郅险些被气笑了。
这个小狐狸果然对他无情,根本的目的就是接近他。他虽不知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不顾一切,但无情就是无情。
他背过身去,不看她。
身量挺拔如寒松,姿仪飘逸出尘,在夜色中犹似玉樹临于黑暗,透着孤寂清冷之感,明明站得不远,却有着拒人千里之感。
顾荃暗道一声糟糕,她想用钱收买人,没想到适得其反。
他不会以为她是在羞辱他吧?
她慢慢地靠近,柔弱无骨的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裴大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