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是不能对沈佳佳说的。
但只聊到顾悦这个名字的由来,似乎也够沈佳佳心疼了。
她听得眼皮直跳,半晌,憋出来一句:怪不得你让我叫你十九
当时顾悦反应那么大,她还奇怪,现在算是明白了。
被赵女士喊能面不改色,是已经习惯了。
但被她喊,却相当于赤裸裸地在提示她:
你在这个家里,始终是个外人。
因为她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第059章旅店
但
如果赵女士是不能接受顾悦的死亡,为什么现在会带着顾悦来扫墓呢?
当初办后事的时候她还是清醒的,所以墓碑上名字是顾悦,顾悦说,办理人口登记的时候,她又不太理智了,我是一个人带着证件去办的。
原本已经提前约好了时间,没想到赵女士那天又犯了病。
她不知道原本赵女士想给她一个怎样的名字,但她猜依旧是顾悦。
所以她自作主张,再次在户口本上记下了这个名字。
她继承了对方的一切。
家人,责任。
还有名字,性格和人生。
这么说有些自私,但那个时候,尚且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十九,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可以做顾悦的替代者,复制品。
只要能让她拥有一个真正无法割舍的亲人。
知道她两个身份加身世的人不多,壁虎算一个。
虽然他没有真的这么问过,但顾悦曾经数次在他眼里看到过疑问:
这么做,不会觉得对原本死去的那个顾悦不公平吗?
她死了,还有个外人来取代了她的位置,顶着她的名字,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爱。
顾
悦从不在乎。
或者说,在她眼里,重要的只有赵珍儿一个人。
死去的顾文胜和原本的顾悦,是赵珍儿的家人,但不是她的。
他人的苦痛命运,她从来不会擅自归咎于自己身上。
不过自从老板告诉她,她到顾家也是老板的安排之后,这种想法就破碎了一半。
她开始坐立难安。
有时也会想,是否真的是自己给这一家人带来了厄运。
如果不是要给她腾位置,或许顾家父女本不该死。
她不是第一次为老板的干涉过多和手眼通天感到心烦,却是头一次因此产生了畏惧。
她本该质问赵珍儿,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养父也是异能者。
但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她畏惧真相,畏惧那个可能因她而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