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放开手,扶怀玉便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静静陪她。
温暖包裹着身体。钟瑜侧躺着,目光还放在扶怀玉的眼睛上,两方视线很安静地对视。
今天的钟瑜,已经把无数的可能都乱想了一遍。
在想玉姐姐是不是嫌她烦了,不想再回应她了,她们会不会由此为节点就此分离。
但这些胡思乱想,都被晚上迎着月光而来的扶怀玉化解了。
此刻更像是做梦一样,她一整日都心心念念的人,现在正守在她的跟前,目光柔和地在看着她。
白日里没有受到回复时的强烈落差感,在这样温暖的对比之下,更是委屈。
一滴眼泪再次不受阻碍地夺眶而出。
扶怀玉有些愕然和无措,赶忙倾身俯去。
怎么哭了?
我好害怕。一滴清泪划过眼角,没入枕面。钟瑜含着朦胧看她,哽咽了一下,我好怕你不要我。
好怕像这些天一样,隐隐约约地开始推开她。
像今天一样,突然没了回应。
扶怀玉的心颤了一下,看见钟瑜这样伤心的样子,心脏跟着抽疼起来,轻柔的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泪花。
眼里泪汪汪的清泉可怜又委屈,在这样的情景下,扶怀玉应该给予令人她心安的回答,告知她不会的,小瑜这么好,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如今的扶怀玉不敢再给她任何承诺。
睡吧。
隔了很久,扶怀玉启唇,手心抚摸着她的脸颊,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的。
嗯
钟瑜点了一下头,闭上了双目。
湿漉的上下眼睫闭合,在昏黄的床头灯下,透着一丝银润的细光。
经历这么多,她已经精疲力尽,闭上双目之后的不久,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吐息很轻,萦绕在空气中。
扶怀玉的目光没有收回,在钟瑜看不见之处,手伸去撩过她的发丝。
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看过这个无给她带来温暖的女孩。
时隔已久,扶怀玉仍会回味甚至留恋那些冰冷时刻递来的温度。
但她清醒地知道,她不能一己私欲,将这般暖阳占为己有。
因为这颗暖阳,本该在未来的领域绽放出更强的光芒。不该待在她的身边这样平淡度日,受了她的耽误。
今年的钟瑜二十二岁,她三十四岁。
小瑜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越过三十的节点,抵达一个对事物开始逐渐丧失热情、向往安稳的阶段。
经历过往的那五年,扶怀玉清楚地意识到,八岁的年龄相差就已经是一片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