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风势瞬间变大。
我林彩云去给林家割麦子!
林彩云大喊一声,边招呼家里人,边澄清,是给阿染家割,跟林朝霞那个毒舌棒槌没关系。
全村人都在跑,柳腊梅和柳红霞也拿了镰刀跟上。换不到十斤麦子,看在她们帮忙的份上,匀个一两三斤总行吧?
狂风说来就来,人们跑到地头,来不及喘口气,看准自家的那块地就下镰刀。
这么大的风,多半是要下暴雨了!
不到一分地的麦子,一家人齐齐动手,几分钟就下去一大片,捆好,往背篓里一装,背着就往家跑。
柳春生想要说什么,抬头看着满是人的麦地,处处都在催着喊着快点,她顿了顿,低头割麦。
林家三口人绷着脸,什么都没想,埋头飞快的割麦。全身都是汗,麦芒刺到脸又疼又痒,没人停下一秒擦挠,只注意着不让麦芒和叶片刺到眼睛。
谢韵仪跟在后面,将放倒的麦秆搂在一起,柳芽拿着一把麻绳跳下地:我帮你捆。
有人帮忙,捆麦子的速度勉强能跟上。
林朝霞气得想哭,贼老天,一年几个月不下雨,说下立马就是狂风暴雨!
别人家的大半分地能抢回去,她家三分地不知道能不能割完,只妹妹家的一亩地肯定收不完。
林朝霞抹把眼,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她哑着嗓子吩咐女儿儿媳,你们不割了,先拉回去,阿染那边捆了多少都装上车。
还能怎么办呢?能收多少是多少吧
天色暗下来,风越来越大,呼嚎着,天边雷鸣阵阵,起了闪电。
麦秆被吹德弯了腰,低低的,似乎就要挨着地。
地里的人睁不开眼,几乎要站不住,但是这会都希望这风再久点,雨下来得再晚点。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林春兰眼里砸在麦秆上。前头下种施肥捉虫拔草的劳累记不清了,这个月日日顶着烈日守着,阿染一桶桶水从山里担下来,累得大病一场,眼瞅着要收了
春兰妹子,愣傻着干啥呢,就剩这点了,赶紧割完抱回去。不知谁在对面大喊。
林春兰愣愣的抬头,天黑了,她看不清,眯了眯眼,瞬间惊了。
自家那一亩地的麦子,本该还站着一大半的,现在看去,只剩下矮矮的麦桩!麦子都没了,都没了
她哆嗦着唇大喊:麦子!我家麦子!阿染,阿染
阿染刚拉车回去了!春兰妹子你别急,就剩最后半分地了,肯定都能抢回去。
林春兰听出声了,这是住村西头徐家大姐的声音。
她这会才看清,自家那一亩地上,有人在弯腰捆麦子,有人在往背篓里装,还有人背着背篓往村里跑。
快,装车,我家车过来了。柳春生在风里喊一声,春兰,你家堂屋堆不下,多的麦子都放我家了,这车也先拉我家去。
柳春生家是村里唯一的砖瓦房,院子大,房间多,堂屋也大。
林春兰大声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