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三辑 那一年我们遇见了雪（第9页）

重写秋天

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惊雷响了

大雨来了

长夜将尽了

北京的街头开始落叶了

一只灰喜鹊孤独地站在窗外

看着我从一个又一个梦中

醒来

我终于就要忘记你了

即便去年的秋天和今年的秋天

不尽相同

贺兰山谷

——给素琰师母

我想要这样，一直搀扶着她

走下去

她脸上的皱纹

和我祖母脸上的

一样深

一样多

只是贺兰山谷的风声

太大了

我刚为她重新戴上的帽子

很快又被风吹掉了

那满头的银发

也很快被风吹乱了

我想要这样，一直搀扶着她

走下去

我爱她脸上的皱纹

和我祖母脸上的

一样深

一样多

阿拉善

是那群骆驼，那行大雁，先于我们抵达了这片草原

是那轮落日，那阵秋风，先于我们抚慰了这片荒漠

贺兰山下

我们是一群走在寂静中的人

那么多的山榆树，捧出那么多

明晃晃的旋涡

太西煤矿，腾格里沙漠，白叶蒿，沙枣金麓，法轮，仓央嘉措，释迦牟尼羊群，马匹，塔尔岭，额鲁特大街都重归于金黄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