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出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往教室走——至少得把书包拿走。
推开后门的瞬间,教室里的目光聚了过来,唐欣悦握着笔顿在课本上,眼里满是担忧,嘴唇动了动,无声的问“怎么了”。
我避开她的视线,快步走到座位旁,胡乱把桌上的书往书包里塞。
“乖乖?”唐欣悦的声音发颤,“是不是……”
“没事。”我头也没抬,书包拉链卡在中间,扯了两下才总算合上。“我先回家一趟。”
她还想说什么,张博突然咳嗽一声,冲我使了个眼色——班主任的身影刚从办公室门口晃过。
我抓起书包往肩上一甩,没敢再看唐欣悦的眼睛,转身走出教室。
到了门卫室,大叔正趴在桌上写台账,见我进来,抬头笑了笑:“这才上多久课就走?”
我把处分单递过去,他推了推老花镜,慢悠悠看完,“哦,带吃的被抓了?”
“嗯。”我声音有点闷。
他拿起章往纸上盖,红印“啪”地落下,震起细小的灰尘:“早上你进学校时,我就闻见香味了。”
大叔按了按伸缩门开关,铁条“哗啦”往两边退,“本来想拦你,又怕你们这些半大娃娃嫌我多管闲事。”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走出校门没多远,风卷着碎雪打在脸上,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心里那股火气总算憋不住了。
“不读就不读呗!”我猛的把书包往地上一摔,拉链崩开,几本练习册滑出来,在雪的里滚出老远。
我对着空荡的街头发狠,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他妈了个逼的,还骂老子!不就是带了点吃的吗?用得着说那么难听?”
“操!”我把练习册狠狠塞进书包,没拉好拉链就往家走。
回到家,把包随手一丢,往床上一倒,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屏幕亮着,全是妈妈的消息,从半小时前就开始弹:“熙老师说你带油炸食品?”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知不知道老师给我打电话时我多着急?”
“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赶紧把检讨写了,交了下午去读书。”“看见了回个电话,听见没?”
电话拨通的瞬间,那头传来菜市场的喧闹和扫码器的滴滴声。
“你到家了?”妈妈的声音带着喘,“是不是还在气头上?”
“没有,我知道是我违反了学校的规定,是我自己不对。”我对着天花板说,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你委屈,”妈妈又说,“但咱不能跟自己的前途较劲。你写完检讨,下午去上课,啊?”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之后妈妈又叮嘱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往被窝里缩了缩,早上起得太早,又被班主任那么一折腾,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班主任摔杯子的巨响,一会儿是唐欣悦担忧的眼神,还有妈妈在电话里带着喘息的劝说……想着想着,意识就模糊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些,摸过手机一看,下午两点多了。
锁屏上堆着十几条消息,还有好几个QQ未接电话。
最先跳出来的是唐欣悦的,从上午十点开始:“乖乖,你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