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咔哒”一声开了。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一点点微光,两人互相拽着胳膊,脚步虚浮地往里挪,鞋跟在地板上磕出拖沓的声响。
刚开灯没一会,黄永强忽然挣开我的手,捂着嘴往客厅的垃圾桶旁边冲,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呕吐声。
我扶着墙站了会儿,胃里也翻江倒海,转身踉跄着扑到房间的垃圾桶边,趴在桶沿吐了起来。
等缓过劲,两人都瘫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嘴角还挂着点狼狈的笑意。
我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他也摸索着找纸,鼻音浓重地说:“我去睡沙发吧,别弄脏你床。”
“折腾啥。”我撑着地板站起来,拉他一把,“你睡床,我去沙发。”
他却摆手,摇摇晃晃地往床边挪:“那不行。”
我看着他差点被床脚绊倒,叹了口气,往床上一坐:“要不……一起睡床上?挤挤得了。”
他愣了愣,随即嘿嘿笑了,也不管身上的味儿,直接往床上一倒:“行,挤挤就挤挤。”
第二天早上我被闹钟吵醒,我看了一眼时间,头还有点痛,酒还没完全醒。
偏过头一看,黄永强还蜷在被子里,睡得四仰八叉,口水差点流到枕头上。
“醒醒,该去学校了。”我推了他一把,声音哑得厉害,“再不起要迟到了。”
他翻了个身,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眯成一条缝,迷茫地看了我半天,才嘟囔道:“读这死书有啥意思……”
他慢吞吞地挪下床,脚刚沾地就打了个趔趄,扶着墙直晃:“等会儿……让我缓会儿,头还晕呢……”
我们俩简单洗漱了一下后,就往学校走,没啥胃口,所以就没吃早餐。
到了校门口,预备铃刚响过,我们从后门溜进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刚坐下没两分钟,唐欣悦就转过身来,用手戳了戳我的腰,压低声音问:“你俩咋才来啊?昨天晚上在网吧玩疯了?”
我揉了揉还发沉的太阳穴,苦笑了下:“哪能啊,昨晚黄永强喝多了点,折腾到后半夜才安生,早上起晚了。”
我把昨晚他吐得昏天暗地、我守着他收拾残局的事简单说了说,唐欣悦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的小乖乖又长大了,知道喝酒了。”
早自习上到一半时,班主任来到教室,眼神一扫就盯上了黄永强,眉头皱得紧紧的:“黄永强,你出来一趟。”
全班同学都竖起耳朵,偷偷用余光瞟着门口,教室里静得只剩翻书声。
早自习下课铃一响,我赶紧凑到张博旁边:“哎,昨晚宿舍查寝了没?黄永强他……”
话还没说完,斜后方的郑伟叼着个面包凑过来,含糊不清地抢话:“查个屁!昨晚宿管大爷估计嫖娼去了,整栋楼跟没人管似的,谁查啊?”
他咽下嘴里的面包,拍了拍我肩膀,“放心,他那点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大课间的铃声刚响,我就往他座位方向瞟了好几眼,始终没见黄永强回来,心里那点刚放下的担忧又冒了上来。
操场集合的广播叫得急促,我被张浩宇拽着往楼下走,嘴里还念叨:“他该不会被老班扣那儿写检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