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挤出一个笑看向陆砚洲,却见他眸色沉沉,似乎比这深不见底的夜色还要幽深。
不好笑吗。
阮绵尴尬又失落的转过脸,再也想不出其它好笑的事了。
他沮丧的仰起头,雨下得悄无声息,落在脸上没有重量,只有一丝丝凉意渗入毛孔。
陆砚洲仍保持着侧脸的动作,喷泉的光晕在雨幕中洇开,将阮绵的轮廓描得模糊,像笼着一层雾,他闭着眼,浓长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易碎的像晒干的蝉翼。
几滴小水珠汇聚成饱满剔透的形状从眼下滚落而下,像泪水。
雨越下越密,阮绵睁开眼,朝身侧望去。
雨丝在两人之间斜斜挂着,织成半透明的帘,目光穿过潮湿的空气,落在彼此颤动的睫毛上。
两双眼睛像被雨水洗过,清亮黝黑,小小的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深处藏着一点光。
谁也没有说话。
阮绵的视线描摹着近在咫尺的眉眼,水珠顺着陆砚洲的眉骨滑下,悬在眼角。
陆砚洲望着他被雨打湿的衣领,布料贴在他的锁骨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那滴悬着的水终于落下,阮绵下意识伸手,水珠滑过下巴悄无声息滴落在掌心。
陆砚洲看着他掌中的那滴水,又看向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睫毛投下的阴影,竟像神像脚下虔诚的跪影。
心脏在左胸下突突地跳,每跳一下,便牵动全身神经。这感觉甚是古怪,既像是痛,又像是痒。
陆砚洲微微皱眉,率先移开眼,“走吧。”
走出电梯,阮绵低着头向门口走去,陆砚洲叫住了他,“我家有冰袋,过来我帮你冰敷一下。”
阮绵抬头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陆砚洲。
对方站在自己身后,身形挺拔,看不出喜怒。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陆砚洲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径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门,系统识别到人脸,房门应声而开。
他侧过身,目光扫向阮绵,示意他进来。
阮绵站在原地,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他看了看陆砚洲,又看了看那扇敞开的门,玄关的灯光好像在他心里打开了一道缺口。
片刻的迟疑后,阮绵头脑一热还是迈出脚步,跟着陆砚洲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光线柔和而温暖,空气中是陆砚洲身上那股淡淡的梅香。
陆砚洲走到沙发旁,随手将外套搭在扶手上,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冰袋,。
“坐。”他看着阮绵,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