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一句轻轻的软软的——“后面的同学,请安静一点。”
也不会产生任何积极的效果。
发生什么,她讲课的进度,都不会被影响。
三次过后,她的提醒,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简熙盯着课桌经年积攒的划痕,和刻在上面被覆盖一层又一层的字,轻轻用手拂过,目光放平,落在前面男生的后脑。
她看不到讲台上的人。
很难得,她没有去做别的事,没有玩手机,但也没有把身体偏出去一点。
“简熙怎么了?”
这个问题,是下课后,小团体探讨的问题。
简熙很奇怪,在坐在教室的那二十分钟时间。
临下课的前十分钟,她不知道怎么了,没有打招呼,直接从后门走了。
“我对天发誓,这绝对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赞同。”
“二十分钟零三十六秒,她一共喝了一瓶半的水,她很渴吗?”
话题回到最初——简熙到底怎么了。
被排斥在小团体之外的安洋小声呢喃,“简熙生气了。”
顶楼连廊。
背对操场,面朝那条长长流淌的人工湖,简熙吹出去一口烟。
这里最靠东,左右都是杂物间,平常不会有人过来走动。
当然,她孤傲的气质,身边一米内通常都是连空气都会自动清空的状态,站在最下面仰望她才是常态。
她停留在模糊飘渺的烟雾里,吝啬到连抽烟时习惯拧紧的眉心都不给别人看。
预备铃响。
聒噪的声音让她捻烟的动作变得焦躁非常。
穿过连廊,下楼回教室。
她上的楼层高,下楼需要一点时间,至少在正式上课之前,不管怎么快走,她都要迟一会儿。
那就不急了。
脚步放缓。
将将要迈出去的脚步在与向上的那个人意外对视两秒后,不算平稳地落下。
简熙没打算停下脚步。
那个人却站在原位不动。
秋日燥热不减,吹出脸颊生理性泛红,云枝低低扎起的发凌乱在仰头看向简熙的时候,抱在怀里的教案,压住起伏的胸口。
“年年。”
她朝简熙微笑,一如刚才站在讲台讲课一样,缓缓温柔。
——年年。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名字,简熙都快忘了,她还有这么一个称呼。
不屑地冷哼一声。
擦肩而过。
简熙闻到云枝衬裙阳光晒过的皂角味道,从刚才站在教室门口听到她的声音,没来由的气就堵在喉口,忍到现在的情绪,让握紧打火机的指甲透出瘆人的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