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江晚澄笑着回答,“好啊,那就安排吧。”
江敏澄对助理说:“带她们走,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都是成年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傻子才听不懂。
简熙懒散而靠,手指在大腿画圈,脸上挂着轻浮的笑,满脸都是上位成功的得意。
大家表面都客客气气看着她,心里又会怎么想。
她,她会怎么想呢?
简熙不愿意再去猜云枝的心思,朝江敏澄敬杯酒,意思是抱歉不能奉陪到底,喝完这杯酒就走。
嘴唇沾上杯沿,视线穿过杯壁,落向那个不该再看的女人。
云枝无动于衷,无波无澜,偶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微微欠身,颔首微笑。
不往简熙这边看,不来找简熙,一次忽视可能是无心,这么多次,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打算跟简熙彻底了断。
简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没有很痛,没有很恨,就是有点酸,比那颗梅子糖还要酸,不经意瞄云枝一眼,就反胃想吐。
受不了了,喘不过来气了。简熙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
江晚澄看她脸色不佳,“简,不舒服吗?”
“头有点疼。”
江晚澄拉着她的手没舍得松开,担忧道:“那我们走吧。”
“好。”
简熙站到江晚澄身后,想为她推轮椅。
江晚澄摁住她的手背,回头,在她露出询问目光时,问道:“我的意思是,我想邀请你去我家,你愿意跟我走吗?”
低呼声一阵接一阵响起,众人面面相觑,端着托盘的侍者本来想出去,听到这劲爆的消息,原地忙碌起来,磨磨蹭蹭不走了。
本以为是这金发女人缠着江家二小姐,闹了半天,是二小姐卑微求爱。
那语气,谁听了不得说一句,这可怜见的。
相信过不了两分钟,江二小姐卑微求爱的消息,就得在圈子里传遍。
简熙笑,“我出去透透气,等我回来,好吗?”
“嗯。”江晚澄深情的目光注视她离开。
简熙披上外衣,任多少道目光投向她,都保持夜店里惯有的笑,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跟她对视上,就得被她抛媚眼调情。
经过云枝,简熙的视线自然地掠过她,对给她让路的男士微笑,耳环一颤一颤的,媚笑无时无刻不牵动人心。
可惜了,名花有主,如果她不是江晚澄的人,来找她搭讪的人估计得排到山顶。
云枝依旧正襟危坐,只是在简熙从她身边经过时,后背轻微一颤,就像那晚,被简熙的舌头一寸一寸地吸吮过。
简熙一个人走了。
杨月不放心,想跟。
这时,江晚澄给她使眼色,她顺着江晚澄的视线看过去。
云枝低头,手指不安地搅动,在压抑,在纠结,在克制,在忍耐,她想要远离简熙,可是,这份爱太强烈太厚重了,放不下的爱从死气沉沉的躯壳中跳脱出来,拖着想要放弃这段感情、别折磨自己、更别折磨简熙的她站起来,一步一步,去走简熙走过的路。
姐姐跟着妹妹,就像小时候,妹妹跟着姐姐。
夜风沙沙作响,简熙坐在秋千上,双脚踩着人工草地,秋千链条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低头看缠绕在脚踝的月光,小心翼翼从身后闯入的一道影子,让她双手用力攥紧链条。
你有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很痛苦,分开也很痛苦,纠缠是折磨,和好同样是折磨。
她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意义有很多,但你最后却也只记得,你们撕心裂肺辱骂对方时,从对方眼里看到的,面目可憎的自己。
你爱她,但你更恨她。你恨她,但你又没办法不爱她。
于是理智和情绪拉扯,爱和恨拉扯,把简熙死死定在秋千上,这是无法选择的必然结果,她从妈妈的肚子里生下来,就被等在产房外的姐姐抱在怀里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