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熙自己说了,“我是表演型人格。”
这一早,云枝不知被她弄笑多少次了,“小简,既然是演的,那你跟姐姐演一辈子,好不好?”
“看心情吧。”
虽然简熙还是时不时冒出来几句冷言冷语,偶尔还要发泄着欺负姐姐,但她们的关系,正逐日回温,势头迅猛。
这半瓶奶没坚持到轩德楼,就被她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光了。
云枝手里不是还有一瓶没开封的吗?
这个事,她俩谁都没提。
学校甬路往前延伸出好几条小路,其中一条,通向的是种满花卉的小花园,常年有位聋哑阿婆打理。
她们今天到校早了,早自习都没开始,溜达着走到小花园那棵挂着许多许愿牌的老槐树下面。
褪色的许愿牌承载一代又一代学生的希望,风把它们吹碰出细碎的声音。
简熙站在轻晃的许愿牌下面,深深看着云枝,看不透她细腻的眼,于是委屈地喊了声,“姐姐。”
“嗯?”
“我也想挂个许愿牌。”
“好啊。”
槐树旁边的大理石桌子上面固定一个盒子,云枝从里面掏出两块许愿牌,一块给简熙,一块给自己。
“以前我从来不写这些的。”云枝说。
“为什么?”简熙从书包里拿出两支笔,分云枝一支。
“愿望实现了还好,要是没实现,许多年以后,突然想起来了,过来看看,除了惆怅,也没什么了。”
云枝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挺落寞。
简熙扯着嘴角,笑了下,“太阳晒久了,什么都看不清了,管它呢,我只求当下一刻。”
云枝更加落寞地看着她。
——可是小简,我不仅求现在,我也求未来。
简熙推了推愣神的云枝,“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云枝低头,拿着笔犹豫很久,一个字都没写。
“怎么不写?”
云枝手颤了颤,几次想要落笔,还是摇摇头,把许愿牌放回盒子,“不写了。”
简熙久久盯着那个盒子,最后,她和云枝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云枝笑,“怎么,我不写,你也不写了?”
“嗯。”简熙烦躁地拨了下头发,“其实也没什么可写的。”
“那你刚才管我要许愿牌。”
“刚才是想写,但现在,不想写了。”
简熙直直地盯着她,不可说的东西,都在她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