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掌心里疯狂震动,营销号的私信像毒蛇吐信般弹出,“楚小姐,你继续告下去,下一个视频就是徐医生收红包的“证据”哦。
楚怀夕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所谓的媒体人发来的恐吓,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事已至此,只能继续往前走。
她咬紧牙关,强势回复威胁,“你们可以继续恶意诽谤,我的起诉书也可以越来越厚。”
舆论因这个爆料哗然,网上各种声音都有。
凌晨一点,精疲力尽的楚怀夕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颤抖着指尖点开季瑾溪发来的消息。
科室群聊截图里,徐以安同事的议论刺得她眼眶生疼,“原来徐医生是同性恋啊,怪不得谁都看不上呢”,“这种性取向怎么当医生啊”。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封的匿名举报信,雪白的纸上写着大大的,“徐以安不配穿白大褂”。
楚怀夕瞳孔一震,将手机重重砸向墙壁,钢化膜碎裂的纹路如同她此刻烦乱迷茫的心。
她跌坐在满地狼藉中,望着黑暗中碎裂的屏幕,终于读懂自己的愚蠢,终于崩溃大哭。
她奋力挥出的每一拳,最后都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徐以安身上,她拼命想要守护的人,原来早就被她的保护伤得体无完肤。
楚怀夕!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这一次,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倏地,窗外传来一阵闷雷滚动的声音,暴雨即将倾盆。
第70章家不一定是避风港
值班室空调发出的嗡鸣声与窗外的雨声合在一起,徐以安蜷缩在折叠床上,白大褂随意搭在身上当作薄被。
自从安安离世,她陷入了严重失眠,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终于在凌晨四点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切进来,在她眼下青黑的阴影处投下细碎的银纹,窗外的梧桐树在夜风里沙沙作响,仿佛也在替她叹息。
嗡嗡嗡———
手机铃声如同尖锐的警报撕裂痛苦的梦境。
徐以安猛地睁开眼,迅速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到手机屏幕上“父亲”二个字时,她茫然地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爸…”
“安安,你妈”徐父沙哑的哭喊裹着刺耳的急救车鸣笛炸开,“她心脏骤停!现在在抢救!”
雨滴噼里啪啦地仿佛要砸穿玻璃,徐以安木讷地扭头看向窗外,嘴唇翕动,“你说什么…”
“快点来急诊室!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徐以安额角青筋重重跳了一下,她猛地回过神,踉跄起身,不小心撞翻了桌边的保温杯。浅褐色的姜茶在瓷白的地板上蜿蜒成一条诡异的溪流,像极了安安离世那天心电图上逐渐平直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