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还在她脚上,现在起身就跑,会不会太狼狈?
不不不,周启蛰不会趁人之危的。
他只是跟上次一样,把她放在他床上睡一觉而已。
不对劲,他在做什么?周启蛰为什么还站在床边不离开?她要不翻个身,抱住被子,看上去睡着得比较自然?闭着眼,动静听得格外清晰,周启蛰往床边靠了两步,接着是衬衫纽扣解开的声音,陈蔓枝神经一跳,脑海中全是不可说的危险讯息。
不能再装睡了!乔兰说男人是经不起撩拨的。
床侧边陷下去,周启蛰膝盖撑上床。士可辱不可杀,被嘲笑就被嘲笑,她必须跑!
藏在身侧的手捏紧被子蓄力,深吸一口气,还没发出来,忽然听到男人喉咙里发出很轻的一声嗤笑,闭着眼也能感知到的光消失了,被子从旁边被拉起,降落,盖在她身上,还不安分地把她脸也蒙住。床又弹起,人下去了。
周启蛰走了!
陈蔓枝听见门被带上的声音。
完全被看穿了!
他那声笑,分明就是故意的!
又羞又恼,心里火烧火燎,陈蔓枝十分懊悔地蹬着脚,鞋被她蹬掉在地上,发出响声。她又不敢动了,生怕周启蛰在外面听到声音后又进来。
啊啊啊!
她干嘛非要凑上去闻他一下!
陈蔓枝憋不住,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双手紧紧捏住身上的盖被,盯着天花板,意识眩晕,急需供氧。
她酝酿着,过几分钟,她就说她酒醒了,去洗个澡,回自己房间睡觉。
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缓缓呼出口气,陈蔓枝撑着上半身坐起,拍了拍脸,试图降温,下一秒,她定住了,五官僵在脸上,眼睛不会眨,鼻子无法呼吸,只有皮肤,一寸寸发热发烫,像沸腾的火山岩浆,要把她活活烧死。
陈蔓枝无比确定,对上男人好整以暇盯着她的目光时,二十几年短暂的一生就那样从眼前划过了。
人真的可以社死。
周启蛰抱着双臂,衬衫纽扣是解了两颗,哪都没去,还在房间里,靠着门,不发一言,一副猎人的姿态,饶有兴味地看她又是蹬床,又是对他的被子狠狠揉捏。
那门声,是他设下的陷阱。
中招了。
陈蔓枝大脑一团浆糊,转不过来,好像气球,随时会爆炸掉。
她先发制人,给自己找补,眼睛都没光:“我、我怎么在你房间?”
周启蛰嘴角噙着笑:“进女孩房间,我多不好意思。”
陈蔓枝:“……”
他还故作疑惑问道:“这么快醒了?”
“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装不记得,问题抛给他,那不是任他发挥。
周启蛰走到床边,俯下身给她看:“红了,被你咬的。”
?
嗅一下怎么会红,她哪里咬他,陈蔓枝目光落在男人喉结处,无辜道:“没有红。”
周启蛰扬起唇,欠欠地笑道:“我没说哪里呢,还以为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