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急的时候腿就瘸,瘸起来的时候,就很难看。
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委屈,被安姒硬压了回去。
她现在只想跑快点,管它难看不难看!
然而还没跑两步,眼前的路被一道身影严丝密缝的压住。
抬眸,是厉远。
安姒不理他,换个方向,继续想跑,还是被堵住。
再换个方向,还是他。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像一座,她拼尽全力也翻不过的大山。
安姒快崩溃了,紧紧地攥着拳头,仰头眼泪开始如梨花雨一扑簌而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
厉远吐了口烟圈,语气慢条斯理地坏:“想报答你。”
安姒知道,今天不跟他去“不良夜”,就逃不掉。
他有一千一万个法子来折磨她。
不就是“不良夜”吗?
行,去。
安姒突然就不哭了,抬手擦了擦眼泪,脸上已经换了一副神情,寡淡疏冷,不带一丝情绪。
“那走啊,我去。”
厉远愣了下,心想她怎么突然就哭了,突然又不哭了。
她哭得让他错愕,等到他刚想开口说算了吧的时候,她又说她去。
他好像永远都猜不到她下一步要干什么。
这种感受,让厉远十分不爽。
女人要干什么,他太知道了,无非是讨好,谄媚,靠近,然后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比如宠爱、关系和钱。
但是安姒到底要什么呢?
厉远猛吸了两口烟,掐断了烟头。
反正不管她要什么,现在都得先跟着他玩。
厉远在前头带着路,安姒静静地跟在他后面,安静得像没有她这个人,连呼吸和脚步声都是轻的。
“不良夜”其实不叫不良夜,是杭城一带特别繁华的商业街。
这里汇聚的乐子多,消费高,吸引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小姐们,不是普通人能涉足的场所。
“不良夜”是圈子里喊出来的称呼。
从进大门起,这里的富丽堂皇装潢就与安姒原本的生活形成了一个泾渭分明的隔离带。
她就好像被王子带进不属于他世界的灰姑娘一样,在这里格格不入,分外惹眼。
连她身上的衣服都与这里的环境不相称,反倒是厉远那身花衬衫,到了这里却与周遭氛围浑然融为一体。
厉远常来这,身份显贵,没人不认识。
他来了以后的消费不用及时结清,都是按年计算、最后一笔勾在厉家的账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