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远抬起头来,天上已经拉起了墨蓝色的夜幕,颗星星布置着夜空,风里夹着青草香。
他想,也许她已经在某一间屋子里安睡。
也许他此刻站着的地方已经离她最近。
这种感觉很奇妙。
厉远终于走累了,靠着颗老槐树,点燃一根烟。
吐出一口烟圈,抬眼一看——
满眼都是她生活的地方。
厉远就这么抽烟了一根烟。
原来他是抱着一定要找到安姒的念头来的,他从小性子就狂,想要的一定会拼命得到。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今天晚上见不见安姒已经没那么重要。
她甚至都不需要知道他来过这里。
站在她住的地方,呼吸同一块地的空气,闻同一处花香,也许他脚下踏过的某块土地刚好跟她踩过的重合。
这就已经够了。
等烟燃完,厉远准备走了。
转身,定住。
安姒站在两步远的地方,手里提着热腾腾的晚饭,漂亮的杏核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她恰好站在路灯的光晕里,昏暗的光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气质冷艳脱俗,素银色的手杖折射出光泽,她像个拿着权杖的仙女。
厉远突然觉得他当初看走了眼,居然会觉得安姒相貌普通。
就这样,她站着不动,就已经把他的魂都快勾走了。
要是再漂亮一些,他该怎么办。
“你怎么在这?”安姒率先开口,嗓音甜软,带着浅浅的鼻音。
她说话也好听。
她似乎刚刚运动过,双颊泛着难得的红润起色,没以前看到的显得那么苍白虚弱。
“我问你呢。”叫厉远不说话,安姒走近了一些又问他。
厉远恍一回神,摸了下后脑勺:“我、我那个,我……”
巧舌如簧的厉远,头一次支支吾吾。
他眼神茫然了半天,最后抬了抬双臂,肩胛骨收紧又开合:“我晚练。”
“练臂肌。”
安姒张了张嘴,她这老小区连块公众健身器材都没有。
大晚上来这里练臂肌?
靠什么练?
安姒视线朝厉远身后的老槐树上扫了扫,爬树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