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走出的却是个陌生的女子,面容憔悴,单薄孱弱的身子立在萧瑟秋风中,她茫然立在原地。
目光越过谢清鹤,落在下首的郑家姐弟两人脸上。
刘夫人大喜大悲,心情跌宕起伏。
她下意识解下自己的氅衣,披在女子身上:“你怎么出来了,快别站在这风口,仔细身子受不住。”
刘夫人不动声色挡在门前。
谢清鹤目光轻抬,如蜻蜓点水拂过刘夫人。
刘夫人垂首低眉,讪讪往旁让开半步,拢在袖中的双手蜷了又蜷。
屋中空无一人,衣柜橱柜全都查了一遍,竟连一个人影也无。
谢清鹤朝崔武看了一眼,崔武会意,带人往柴房和后院走去。
谢清鹤视线落在女子脸上:“你是何人?”
白露目光怯怯:“姐姐,这人是谁呀?”
刘夫人胆战心惊:“是汴京来的大人,别怕。”
语毕,她朝谢清鹤扯出一点笑,“我妹子刚醒,大人有话问我便是。”
谢清鹤不为所动,目光直直盯着白露:“……你去过燕山采草药?”
刘夫人红唇紧抿,长长指甲掐入掌心。
她确实带过沈鸢上山采草药,可却不是燕山,而是……
白露皱眉:“我只陪我姐姐去过岐山采草药。”
刘夫人诧异不已,不知女子是如何知晓此事,她竭力压下心口的震惊。
白露不慌不忙,事事都对得上。
谢清鹤半边身子站在廊庑下,昏黄余晖落在他身后,他黑眸阴郁,仍是不相信跟在刘夫人身边的人不是沈鸢。
他沉声:“既然是误会,刘夫人方才又为何那样紧张?”
刘夫人一时语塞。
白露掩唇,咳了又咳,一双眼睛通红:“不关姐姐的事,是我……是我央求姐姐不要同人提起我的。”
她抬眸,颤巍巍瞥了谢清鹤一眼。
“我之前服侍的主家是宫里太监的义子。”白露热泪盈眶,“他那人残暴不堪,待我们动辄打骂,我实在不堪其扰,从他家逃了出来。”
她掩面而泣,哭哭啼啼,“大人既是汴京的高
官,想必也认识那太监,还望大人为我做主。”
谢清鹤泰然自若:“你是何时离开的,又是何时遇见刘夫人?”
白露小声啜泣:“上元节那夜我趁人不备跑出来的,后来遇上姐姐,是端午后的事了。”
不管谢清鹤问什么,白露都对答如流。
谢清鹤黑眸渐深。
崔武踱步过来,低声在谢清鹤耳边低语:“陛下,我都找过了,没有人。”
日落西斜,群山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