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稚气褪去,一张脸逐渐有了少年人的锋芒。
沈鸢目光越过百岁,落在他身后的谢时渺脸上。
谢时渺面无表情:“我才过来,母后就要赶我走吗?”
沈鸢提裙拾级而上,伸出手在谢时渺额头上点了一点。
“……还生气呢?”
谢时渺高高仰着头,连一眼都不肯舍得施舍给沈鸢。
忽觉自己掌心一沉,谢时渺眼睛缀上亮光:“……香囊?母后何时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沈鸢唇角噙着一点笑:“先前不是答应过你,四时都会给你做新的香囊吗?”
谢时渺抿唇:“我还以为母后忘记了。”
她在外人眼中杀伐决断,杀人不眨眼,独独在沈鸢眼前还留有几分孩子气的童真。
谢时渺小心翼翼拽着沈鸢的衣袂:“母后,你真的不随我回宫吗?”
谢时渺眼巴巴望着沈鸢,攥着沈鸢衣袂的手指泛白。
自谢清鹤走后,沈鸢每每到了除夕,都会单独留在竹坊。
谢时渺先前还会不解,后来隐隐觉得此事和谢清鹤有关,又渐渐避而不谈。
她和沈鸢总会默契地不在彼此眼前提起“谢清鹤”三字。
香囊中还藏着一对压岁锞子,是沈鸢特意命人打造的。
谢时渺捏着香囊,欲言又止。
沈鸢柔声细语:“我明早就回去。”
谢时渺垂首敛眸,满腹愁思都落在手中攥紧的香囊上。
她大着胆子上前,附唇在沈鸢耳边:“母后,父皇已经走了,你若是有看上的或是喜欢的人,大可……”
沈鸢一口茶差点呛住,连声咳嗽。
茶盏重重敲落在漆木案几上,沈鸢恼羞成怒,扶案而起。
“谢时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时渺不以为然晃晃脑袋:“怎么不知道?”
她先前还拿着谢清鹤的画像去寻人,想找几个长相和谢清鹤相似的人过来讨沈鸢欢心。
可惜那几个人还未入京,在路上忽然起了疹子,一张脸肿得不能见人。
谢时渺无奈,只能另寻他法。
沈鸢无言以对,她扶着眉心,推着谢时渺往外走:“陛下还是早点回宫,省得宫人又着急了。”
谢时渺撇撇嘴,一步三回头,念念不舍离开了。
松苓忍俊不禁:“陛下还真是……”
沈鸢笑意渐敛。
松苓忙改口道:“娘娘,厨房的东西都备下了。”
沈鸢面色淡淡:“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