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学着严律的动作,缓慢地做出了回应,轻轻地,小口地,吸吮着他的唇瓣,舔舐着他可能已经破了的舌尖。
甚至在他紧紧的抱着她,要将她黏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她也慢慢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彼此纠缠,彼此相拥,彼此在吻也吻不够的缠绵中,聆听着再也无法平静的心跳。
直到极远处传来酉时的梆子声,两人才稍稍松开了几许。
“快要传晚膳了。”宁瓷在他的脖颈间依偎着:“我得去老祖宗那边候着了。”
严律极为不舍地继续吻着她的脸:“我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这话好似惊雷,瞬间让宁瓷清醒了过来。
她在他胸前坐直了身子:“不行,若是被旁人瞧见了……”
“瞧见就瞧见,你当他们都不知道的么?我在你屋子里待了这样久,各个眼线早就汇报他们的主子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宁瓷总觉得,自己怎么在严律的世界里,越发沦陷,好似完全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意在抗拒了。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回去罢。”宁瓷慌乱地站起身来。
这会儿严律也没拦着,却讨好似的从她后头抱住了她的纤腰:“那我总不能这般出去吧?你得为我把官袍和腰带都穿上。”
宁瓷背对着他,没让他瞧见自己的唇角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有了为严律脱衣的经验,再为他穿衣似乎就没那么难了。
但她将官袍为他套上的瞬间,她一眼便看到他后脊上,那触目惊心的五个血窟窿留下的伤口。
这段时日过去,虽是都已结痂,但这些伤口瞧着,应该是极痛的。
宁瓷忍不住地在那结痂的周围摸了摸,先前她在值房看他的时候,只是怕他,惧他,虽也为他身上的伤口而难过,但是,也不曾心痛过。
可这会子,宁瓷是真真实实地觉得心口好似被匕首扎破了一般。
“还会痛吗?”她忍不住地问。
“不痛了。但是,也不能太剧烈地动。”官袍套上后,严律对着她的额头又吻了吻。
“你当时……”宁瓷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问出心底的疑问:“怎么有勇气为我挡箭的?”
“因为,宁瓷,我真的爱了你很久了。”严律看着她,认真地道。
所有堆积出的情感,却在这句话说出的瞬间,顿时在宁瓷的心头消散了。
这反贼,又开始说一些不真实的甜言蜜语了。
两人由于刚才又是一番亲吻痴缠,却不似先前让宁瓷慌乱了。
这会子,她开始冷静了下来。
在她送严律从小屋子走向殿门的这几十步路的时候,她的思绪全都回来了。
她冷静的念头,也都回来了。
严律是反贼,是她仇人的最大亲信。
她决不能再任由自己的心意,与他沉沦下去。
否则,今后还要走前世的路,那就完了。
宁瓷冷静地想,有些感情不适合长久,只适合点到为止。
看着严律一步跨出殿外,看着他转过身来,想要对自己再度说几句蜜语甜言的模样,宁瓷赶紧直接先开了口——
“严大人,”她冷声道,“今儿在我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一场不存在的幻象,或是一场梦。你我二人,都忘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