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天底下,能伤得了我的……”说到这儿,严律停了下来,他的双眸深邃如幽潭,里头荡漾着如星子般的波光,他又对着她红嫩的唇瓣轻轻地吻了吻,说:“只有你。”
宁瓷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似泛起了春潮,又仿佛儿时爱玩的烟火,在自己尘封了多年的心中,肆意绽放。
可她却依然紧绷着小脸儿,让自己心中早已崩塌的防线看起来还是那般牢不可催。她故作严肃地道:“那你把领口解开,我检查一下看看。嗯,你去边儿上坐着,我去拿药箱过来。”
说罢,她像是逃命一般,快速地奔向里头那个研磨草药的小屋子里。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深刻理解,什么叫做“落荒而逃”的真实含义。
可这间小屋子,就像是她此时此刻的避难所一般,真一头钻进去了,却又不肯出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子到底在害怕个什么,想要逃避个什么。药箱子就在手边的桌案上,拿了就可以出去,但是……
她怕。
她怕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严律跟太子抢婚变会成了真,到时候她又会如前世那般嫁给他。待得大婚当夜,他又会利用完自己,转而扔给自己一份放妻书,和颗金桃子。
他的薄情寡义,是她前世就曾知晓的。
可前世的她与他二人,在成婚之前并不曾见过,一场盲婚哑嫁,却付出了这般多。
今生倒是熟悉了这般,却好似被命运牵着走似的,一步步地将她推进了他的世界。
更是在她拿着匕首刺向他的瞬间,击溃了她对他的所有内心防线。
她知道,自己的心此时已经不可救药,可她不愿重蹈前世的覆辙,所以这段关系,点到为止,到此为止,绝不要再前进了。
……
这念头刚刚想明白了几许,谁曾想,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再度拥入怀中。
严律在她身后抱紧了她,吓得她心头再度狂跳了起来:“不是让你在那边儿等着吗?”
“等了你这般久,也不见你出来。”严律轻轻一笑,在她耳畔道:“你若是不来,我便来找你。以前是,现在是,今后是,这辈子都是。”
宁瓷的大脑一懵,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绪再度混乱了起来。
她转过身来,推了推他:“好了,不想血流光,赶紧出去。”
“就在这里看伤口罢。”严律开始讨价还价了起来。
“这里光线太暗!”宁瓷推着他:“咱们去前边儿。”
“还是就在这里罢,点个灯烛。”严律看了看四处,见墙面上一排排架子上摆着好多小药罐,他好奇地道:“哦,这里是你研习药草和针术的地方吧?”
“咱们去前边儿啦!”宁瓷可不想跟他在这间逼仄的屋子里待着,若是这反贼耍赖起来,那她真真是没有力气再对抗他了。
“南洲子还在外面的树上待着呢!”严律道出了缘由:“刚才我在殿门那儿瞧了一眼,这家伙瞧着,不似保护你,倒像是燕玄安排他来监视你似的。”
宁瓷的心头微怔。
监视?
燕玄要监视我?
这一层她确实没有想过。毕竟刚才严律所言的是对的,她确实一直以来当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是亲人,怎么会监视呢?
不是说在旁边保护的吗?
“而且啊,我发现你这个慈宁宫偏殿前后都是眼线。”严律如实地道:“我不过是在门边儿稍微看了一圈儿,就看到两个嬷嬷,个侍婢,正在探头探脑往这里瞧呢!”
宁瓷无奈地点了灯烛,口中方才道:“其他人应该不会是眼线,她们对你好奇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