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姜知道,以岑澜的脾气,其实早就不会留着沈晏川的性命。
迟迟未曾动手,大概是为了沈晏川手中那一颗灼魄珠。
如今流光玉没了,沈晏川的灼魄珠便是岑澜新的目标了。
如此,她绝不会让他如愿!
双手结印,大印落下,幻化成为万千金丝,严丝合缝地缠上了他!
玉姜手一拉,隐藏其中的沈晏川被凭空拽回!
几乎是一刹,沈晏川踉跄向前,还未反应过来便重重摔在了玉姜的脚边。
恍恍剑光之中,沈晏川抬眼望向她。
太狼狈了。
狼狈到沈晏川庆幸此地没有仙门之人,如若不然,他绝无可能再能立足。
沈晏川的暴露,让魔兵犹豫不前。
混乱之间,竟给二人留下一块空阔之地,足以说话。
“师兄。”她道。
这一声师兄,并非熟悉的口吻,而是带着讥讽。与此同时,玉姜以剑尖挑开了沈晏川凌乱的碎发,抬起他的下巴,态度轻慢,问:“师兄为何如此狼狈。”
沈晏川咬紧齿关,并未应声。
剑上的血水滑下,一点一点湿透沈晏川的衣袍,带着刺骨的冷意。
玉姜就这样看着,看着这个她曾经舍不得让沾上分毫污渍的同门师兄,如今半跪在她的剑下。
“你不是说要重振七衍宗吗?怎么跑到魔域重振来了?”
沈晏川依旧未答。
“昔日没杀了你,是因为师父。你觉得今日,我还会留着你的这条命吗?”
听到这儿,沈晏川才笑出了声:“你分不清时势吗?但凡你认清楚现实,就明白,今日无法走出魔域的是你。”
玉姜的胸口很闷。
昔日在那场设计好的剑阵之中,她亦是如此感受。被背叛,被至亲之人背叛,此种滋味实在痛苦之至。
时至今日,她都难以忘记。
她笑叹:“是啊,我的确有可能死在今日。不过,若能带着你一同……”
玉姜的剑刺破他的衣物,继续说:“那也算了我多年夙愿。”
“你这么恨我,还不是因为你心里有我。你敢说,你喜欢云述,不是因为他与我相似吗?阿姜,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沈晏川说完这些,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目光里窥得些许真心。
玉姜垂眼,似是被气笑了,抬手轻轻拭去唇边溅上的血,又一点点将手指擦干净,道:“大言不惭。你想听什么答案?想听我说,我忘不了你,心里最在意的人其实是你。这样吗?这样会让你觉得畅快?”
“至于相似?哪里相似?”
冰凉的剑贴着他的侧颊滑过,引得他一阵震颤。
玉姜道:“容貌吗?你不会以为,我喜欢的是他那张脸吧?你和他之间,可谓天差地别。”
沈晏川半跪在地上,听了这话,扯动唇角,半晌也没能挤出一个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