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事儿,林青盏极为诧异。
慕觞淙许久没来了,因为上次他来时闹了些不愉快。
元宵夜那天,慕觞淙有位远道的客人,说是京都那边的贵客,长得尖嘴猴腮不说,来了望月台压根没想好好听戏。
当晚开腔不过十分钟,那人突然叫停,说让林青盏卸了妆容和戏服出来清唱,摆明了就把林青盏当成唱曲逗乐的小姑娘,还要她干干净净地被他赏玩。
戏曲开腔不能停,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
当时台下坐着林青盏的师父白云和师伯朝露,听到这无理要求,脸都绿了,当场解释,但是那贵客并不听。
碍于是慕觞淙的客人,他们没有发作,再加上慕觞淙要求,他们只能让林青盏去卸了妆容再出来。
望月台里的规矩,有贵客喜欢听清唱的,会提前发帖邀请,望月台回信,这事儿就算是双方协商定下来的。
林青盏也不吝啬表演,毕竟知音难寻,就当是平日里的开嗓,没了戏服和花旦妆容,她的嗓音婉转,也算是顶好的表演。
更何况那些发帖过来的都是真正爱好戏曲的客人,林青盏也乐于配合。
但这位尖嘴猴腮的客人并不是。
林青盏上台清唱一曲,他那眼神挂在她身上,反复来回扫过,就是没有半分尊重。
一曲结束,慕觞淙招手让她过去,她依言过去道谢,刚走到慕觞淙面前,那贵客就拉住她的手腕要将她拽入怀中。
望月台是个正经的昆曲戏院,来来回回那么多贵客,少不了几个嘴碎的喜欢挑逗姑娘,但从未有人敢如此,盛气凌人就要拿脏手恶心人。
林青盏被吓得身子一颤,当即就将人推开了,手劲儿大了些,抓花了那人的脖子。
那位所谓的贵客自然是大发雷霆,被慕觞淙安抚下来,好说歹说给劝走了。
自从那日,慕觞淙一连三个多月都没来望月台,也没有半点消息。
为此顾蝉又是一阵谩骂,为林青盏觉得不值,说慕殇淙压根不尊重她、利用她。
林青盏心底也很生气,自然不可能再主动联系慕殇淙,慕殇淙就这么彻底没了消息。
以往也有这种失联的情况,他身为慕家家主里里外外都很忙,林青盏一般不会过多打扰,他没消息的时候,她偶尔打个电话问候罢了。
但这次情况完全不同,她还以为两人关系要如此僵下去无解了。
没想到他今天会上门来,还耐着性子等她?
这三个月里,她没有跟慕殇淙联系,心底其实很难受,这会儿听到慕殇淙来找她,原本平静的心湖像是瞬间长出一株海棠花,肆意摇晃着灿烂的花瓣。
她手里抓着小提包,迈步往里面走,边轻声问着:“慕先生有说这趟过来是为什么吗?”
张叔摇头,“没说。只是脸色看着不大好,瞧着像是有什么大事。”
林青盏深呼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慕殇淙这趟过来,不是简单来看望她的。
她侧身嘱咐了句,“张叔,待会你就别进去了,在院子里看着。要是慕先生这趟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叫别人听了去不好。”
“我明白。”张叔抬眸看着后园快到了,低声提醒,“姑娘,你记得有事就打暗号,我好让人去把掌事的叫过来。”
“好。”
慕殇淙以往过来的时候,都会提前给她打电话知会一声,浪漫的时候,还会差人送一封烫金帖子,告知当晚他会过来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