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只能矮身错步,以长枪仓促格挡,刺、拨、挡间尽是防守。
偶有反击意图,刚抬枪便被张辽大刀压制,不得不回枪自保。
两人一马一步,战场成了张辽单方面的碾压。
他凭马力辗转,大刀劈、砍、撩、剁,每招都封死林冲所有退路。
林冲连喘息都难,只能靠本能横枪格挡,手臂被震得发麻,步法越来越乱,好几次都靠翻滚才躲开致命伤,狼狈不堪。
转眼五合已过,“受死!”张辽声未落,战马已如离弦箭冲来,大刀直劈林冲顶门。
这一刀力沉千钧,林冲根本来不及卸力,只能双手架枪硬挡。
“当”的一声脆响,长枪被劈断,林冲虎口也在一瞬间崩裂。
鲜血顺着两节枪杆淌下,整个人被震得踉跄后退十几步。
不等林冲站稳,张辽马已欺近。
林冲急忙矮身,刀锋擦着他肚皮而过,劲风刮得皮肉生疼。
他刚要抬半截枪刺马腿,张辽却手腕一转,大刀反撩,枪尖被磕得歪向一边。
刀刃已逼到面门,林冲慌忙后跳,却哪里来得及。
“我命休矣!”林冲双眼一闭,累了。
半晌,却不觉得疼痛,等他再睁眼,大刀已架在他脖颈上。
“为何不杀我!”
“我家主公自有打算!”
“打算?”林冲看向裴昱,眼中全是不解。“为何留我性命?”
“罪不至死罢了,只是你手下这些喽啰却不能留,文远!”
“是!”
张辽挥刀下令,一百玄甲虎豹骑疾驰,马槊如林刺出。
前排山匪瞬间被穿透胸膛,马蹄踏过尸身,阵型直破匪群。
本就是乌合之众,又岂是虎豹骑的对手?
虎豹骑马槊穿刺、环首刀劈砍,配合无间,喽啰哪抵得住这般冲击?
有人刚举起刀便被马槊穿喉,有人转身欲逃,却被虎豹骑追上,刀光闪过便倒地。
不过片刻,梁山这边站着的只有林冲一人。
虎豹骑这边却无一人伤亡。
张辽押着林冲来到裴昱面前,“主公,末将特来复命。”
“好,文远干得不错,记你一大功。”
“谢主公!”
裴昱把目光投向林冲,“教头这是怎么了?为何垂头丧气的!”
“为何不杀我?”
“实话跟你说了,我们是边军,因上司欺压过甚干脆反了,准备来到这梁山落草。
却正巧在前面西溪村遇见宋万烧杀抢掠,一怒之下就杀了他,这样不就跟梁上结了死仇?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占了梁山。知道教头你是被高俅那老贼迫害,不得已上了梁山,跟王伦不同,所以才留你一命。”
裴昱看着林冲,知道这也是个苦命人,后世网络上都说林冲怂,可对于一个有家庭的中年男人来说,谁不在为生活妥协,更何况对手还是高俅这种高级官员。
“教头,跟着王伦没有什么大的出息,何时才能杀了高俅报仇雪恨?跟我们混吧,别的不说,马踏东京杀了高俅还是能做到的,如何?”
林冲沉吟片刻,对着裴昱说,“可否让我考虑一下?”
“文远,”裴昱眉头一皱,“给我拖下去砍了!不能为妻子报仇,甘心在王伦那种心胸狭窄的小人手下做狗,这样的人留着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