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发现喜鹊女士的指尖掐入袖口布料,黑袍因紧绷发出细碎撕裂声,似是对这条消息有些吃惊。
接着是一阵沉默,没人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
足足三秒后松鼠的嘶哑声才再次响起,分享自己的消息。
如果三秒沉默就换下一人分享消息,像是四人之间的默契。
嘶哑的声音自松鼠先生的兜帽中传出:“黑铅理工附属综合医院昨天失窃了五瓶催眠吐真剂,安保措施无破损痕迹,可能是内部人员作案。”
“谁会偷这种药品,难道是准备私刑逼供?”喜鹊女士立刻发出了迷惑的啼鸣,“还是警署的人来医院取药时搞丢了公务耗材?”
林恩的余光掠过樟树与差分机——前者橡木标本盒的锁扣纹丝未动,后者黄铜计算尺的刻度保持原位。
二人只是轻轻点头,看样子是不想对这个消息继续发表意见。
又是三秒的安静后,喜鹊女士也意识到该自己了。
“小道消息,萨尔斯公国可能计划在东泽港三十公里外新建一座港口。”
她的声线突然绷紧如琴弦,露出市政规划局内部简报特有的数据腔调。
其余四道兜帽齐刷刷震颤,林恩的灵性触须捕捉到三股惊愕的波动,似是在为这消息惊讶。
而他心中也若有所思——这种层级的情报绝非是普通学生能够触及的。
林恩觉得这喜鹊孩子家里一定是东泽港的大户人家,说不定家里有市政高官。
这时差分机的冷笑声响起:“不过是拙劣的止损策略,东泽港七成货船挂着普尔思旗,那些萨尔斯贵族这是要再造个笼子自己去管理?”
他的话让林恩思绪又飘到了前世。
一战后但泽自由市德裔人口占比96。
波兰贵族一开始兴冲冲的接手,但几年之后才发现,这个新获得的出海口就是个赔钱玩意。
于是便选择在但泽附近硬造一个格丁尼亚新港,最后反倒沦为了财政黑洞。
而此刻萨尔斯的决策者,怕是也被同样的傲慢蒙住了双眼与灵性感知。
松鼠先生的嘶哑声则是带着猜测:“那这意味着萨尔斯会对东泽慢慢放手?”
但樟树的橡木标本盒,突然发出朽木断裂声表示反对:“那群鬣狗贵族宁可让货轮在海潮中沉没,也不会少收一枚铜币关税!”
接着又是三秒的沉默死寂,没人继续发表意见。
喜鹊女士轻轻弹走袖口蓝莓碎屑,差分机的黄铜计算尺刻度精准回位,松鼠的钥匙串叮当声卡在第八下。
这时樟树的标本盒锁扣才咔嗒一声弹开,内部风干的槲寄生叶片渗出淡绿灵性。
“该我了——西区植物园的古杏树年轮出现逆生长。”
其他四人目光向槲寄生叶片,感受着叶片的灵性,差分机的黄铜计算尺突然迸溅火星,齿轮咬合声里传出冰冷的结论。
“古树逆生长速率同比提升237,灵性潮汐将于两个月零四天后达到一个临界值。”
而林恩对差分机先生的话上了心。
现在是12月27日凌晨,再过两个月零四天就是699年3月了,而3月又被称为新生之月。
十二个月份对应着十二位司辰的权柄。
凡人日历上的【三月】不过是春耕的标识,而对超凡者而言,这是母亲之母执掌的【新生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