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弹撕裂肉体的闷响,军旗被无数溃兵践踏进泥泞的耻辱,野战医院里此起彼伏的哀嚎。
这些画面在他扣着扳机的食指上凝结成实质化的力度,让粗糙的指节微微泛白。
整个防线已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各连队像受惊的刺猬般绷紧了每一根尖刺,巡逻队二十四小时轮值。
瞭望哨的望远镜从不离手,就连炊事班打水都要派武装小组护送。
每个连长都红着眼睛在阵地上咆哮。
要求士兵们必须确保——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上报,任何可疑身影都要火力驱离,任何土丘灌木都要当成潜在发射阵地来防备。
布里塔尼亚第一步兵师负责的某处前沿阵地中。
“看见那个土包没有?”
莱克中士突然用枪管指了指五百米外的小土坡,身旁的新兵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要是那里突然冒出个影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新兵瓦伦廷颤抖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扳机。
战壕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士兵们紧握着武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流逝,直到傍晚,夕阳的余辉将沙袋掩体镀上一层暗红色的光晕。
此时莱克再次抱着自己的步枪来到了一处射击位上架起枪。
这已是前沿战壕中士兵的第三次轮换了。
八个小时内,架枪的士兵已经更换过两批,现在又轮到莱克他们排上岗坚守。
每四小时一班的双岗制让士兵们始终保持最佳战斗状态。
“二十五公里外发现敌军主力团!”
传令兵的喊声突然刺破了战壕的寂静。
整条战线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枪栓声,金属碰撞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
而此时莱克重新架起枪还不到二十分钟,就听到了这个紧急军情。
他感觉身旁的新兵呼吸骤然急促,便不动声色地用肩膀撞了对方一下。
传令兵继续猫着腰穿梭在战壕中,将侦察兵与侦察机看到的敌情飞速传达给每一名坚守在最前沿的士兵。
“迫击炮组就位!”
“机枪阵地完成诸元校准!”
此起彼伏的低声汇报沿着交通壕传来。
而莱克这时却反而放松了下来,他微微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伸手按住了身旁新兵颤抖的枪管。
“放松点,小子。”
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老兵特有的从容。
“那群露西亚人才刚到二十五公里外扎营,等他们磨蹭到咱们跟前,至少还得大半天功夫。”
新兵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远方地平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