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上肯定好看,他想。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安姩发来了消息。
【你到了吗?我准备下楼咯。
】
男人勾着唇角,举起手机对着学校门口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那边立刻回复,【稍等,马上就到。
】
盛怀安收起手机,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向学校门口的黑色迈巴赫上。
安姩背着包包从旋转门里转出来,大步朝学校门口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将浸透汗水的发髻拆散,发丝垂落时恰好瞥见校门口两辆极为惹眼的车。
盛怀安坐在车后座,眸光微沉,指节无意识叩着车门,十几年宦海沉浮磨出的定力,在看见迈巴赫里钻出的身影时目光平静如水。
裴樾舟松了宝蓝色领带,冰镇西柚汁在掌心凝出剔透水珠。
“安姩。”
裴樾舟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冰块的脆响,“听说你最近排演《霓裳》?”
他向前半步,定制皮鞋碾过一片枯卷的梧桐叶。
“请问您有事吗?”
安姩保持警惕退后半步,练功服束腰的丝绦扫过裴樾舟西装下摆。
后退时手里的银簪勾住一缕斜阳,正巧落进身后疾步走来的男人眼中。
安姩嗅到熟悉的清冽冷香随晚风漫来时,盛怀安的手已虚揽在她腰间。
“裴总消息灵通。”
盛怀安笑着将安姩往怀里带了带。
“可惜安姩的期末汇演不对外。”
他指尖掠过安姩后颈的薄汗,帮她理了理汗湿的青丝。
裴樾舟喉结滚动,西柚汁突然变得粘稠如血。
他看见安姩的发梢缠住对方的袖扣,那些在财经杂志上精心设计过的笑容一寸寸裂开:“盛书记对古典舞也有研究?”
“略懂。”
盛怀安拉开车门,空调冷气漫过安姩小腿,“毕竟,安姩临《簪花仕女图》,还是我铺的宣纸。”
坐上车的安姩听到这话微微一顿,她临过吗?
迈巴赫车门重重闭合的刹那,裴樾舟听见冰碴在玻璃杯里迸裂的轻响。
他拿起手机给舞蹈院长发去消息,【彩排我去不了,期末正式汇演,我想我能准时参加。
】
后视镜里,那瓶未送出的果汁正顺着路基石缝蜿蜒成淡红色的溪流,将暮色浸得愈发浓郁。
车后座隔板缓缓升起,盛怀安拿出手帕擦拭她后颈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