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直在这里侍奉公主,奴婢也不知道。”素月摇摇头,复又笑得神秘兮兮地道:“要不要奴婢去给公主查探下?”
“你这丫头……”凌无双嗲怪地瞪了她一眼,她忽然发现这丫头跟了她之后,越来越没规矩了。
素月憋着笑,赶忙低下头。
她倒不是觉得凌无双的样子有多好笑,只是她乐意见到这样的主子。
前些日子的凌无双安静得好似真的已经超脱成仙,她真怕主子会随时飞走。
凌无双又瞪了她一眼,才向门口走了去。
让素月去探探,倒是显得她心虚了。她还是自己下去吧。也许他已经离开了。于是,她驱步下了二楼。
整座无忧楼,只有三楼帝王的寝室有门隔着室内和楼梯,但二楼和一楼都是楼梯直通。
她才一走到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拐角处,便蓦地顿住了脚步。
这人,居然还在……
拓跋飏这会儿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袍,背对着她的方向,坐在棋局前,还有些湿的发铺陈在他的背后,黑亮的颜色便是女人看了都会嫉妒。
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转头望来,便见她远远地站在楼梯上,一身雪白的中原飘逸衣裙,墨发未束,顺在背后。
他遥望着她,有片刻的晃神。但,也只是片刻,他看着她的双眼便已经如深潭一般幽深,掩去了所有情绪。
“过来。与孤王一起研究这棋局。”他对她招招手,声音低沉地道。
她闻声,再不情愿,也只得挪动步子,向他走了过去。
棋局旁,他向她伸出手。
她迟疑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满意的一勾唇,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她无奈地叹了声,这男人的征服欲怎么就这么强?
她坐下后,他倒是不再搭理她了,一个人专注的研究起了棋局。
只是,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他的掌心很暖,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也能很快捂热她冰凉的手。
他不开口,她便也安静地坐着,在心里仔细地研究着他走的每一步棋。
“这么安静,不是你的性子。”他忽然说,打破安静。
她愣了下,笑言:“大王何时见无双闹腾过了?”
他转头看向她,神情十分认真,“就是没见过,孤王才想看你闹腾一次。”
她又是一愣,唇角的笑随即晕染开,又灿烂了些,“无双若是闹腾起来,就是个魔头,到时候只怕大王不喜,会命人将无双抓去砍头。”
他不回话,定定地凝着她许久,忽然道:“孤王比谁都希望你活着。”
这一会儿的工夫,她第三次愣住,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般说。
“无双,答应孤王,放下皇甫睿渊。”他握着她柔荑的大掌紧了紧,那双本来无波无澜的黑眸中,这会儿竟是装着千言万语。
她微抿眉心,将他前后的话一联系,身子不禁狠狠一震。
“大王知道了?”她讷讷地问。
“嗯。”他点头。
“大王是如何知道的?”她隐瞒得如此之好,他怎么会知道?随即一想,她的事情又有几件能瞒住他?
“若是无双真的毒发而死,大王会恨无双吗?”她低下头,用长睫遮住眼中的思绪,不想他看到。
她想,于他而言,若是她死了,这定然是很讽刺的事情。
他的妻子,为了自己的敌人动情而死。
她只是想想,也觉得愧对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