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生下来,除了工作之后穿过一次崭新的工作服之外,其他的都是旧的。
工作服每个季度都发,但是发下来父母就要走了,要留给弟弟穿。
她就捡工友穿旧的!
来了之后,真的是她第一次穿新衣服,用了很多很多东西都是新的,这也都是第一次。
吃住穿不用花销之外,一个月还有二十块钱的工资。
哪里能再要其他钱?
桐桐接过去塞到她的兜兜:“你先存着,等家里需要钱了,再从你拿是一样的。”
季红美只能收下,才要说点什么,电话响了,是四爷打来的。
他和尹福都在疗养院过年,地方虽小,但聚在一起,一家子也热闹。
楼道里有电话,四爷站在电话边上给这边拜年,反倒是没法跟桐桐说几句话的。
挂了电话,周围的人都打趣:“尹禛……给对象打电话呢?”
四爷就笑,只问:“年吃了吗?”
正要吃呢!
尹家的年夜饭上桌,也正要吃饭呢。
老尹关了放在墙角的电视,看看饭桌上又是鸡又是鱼,转脸还端出一砂锅的老鸭汤来。
他就看从柜顶取饮料的儿子,“你小子,这一年年的折腾了多少东西回来?”
四爷回头看:“样样都是过了明路的,您怕什么呀?”
老尹点了点电视边上的一个录音机,墙上是订的架子,架子上是各种戏曲老磁带,不想听收音机了,可以放着这个录音机听戏。
这就已经很奢侈了,结果年前了,又抱了一台电视过来:三百七十块钱!
还是票很难弄到的!
一个连单位都没有的人,愣是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饭桌上鸡鸭鱼肉,拎出来的不是果汁就是那什么黑乎乎的饮料。
酒是不能喝,但老子也不是很爱喝那果汁,“就茶!
沏茶去。”
“您这个呀,哪叫沏茶呀?”
一把茶叶沫子能泡一天,“我给您带来的茶,您拆封了吗?”
万红娥摆手,“你可别拆……回头上桐桐家你带什么去?”
“林叔不能喝茶,常年吃药的人喝什么茶呀?”
四爷也没给泡茶,“大晚上的,您喝什么茶呀?那个茶只在不服药的时候,白天能喝。
一过午,不能喝!”
管老子管的!
没谱了。
尹福将老爷子面前的凉菜挪开,“您呀……吃热的!
这一道凉菜,是我们娘仨解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