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检查了一番门缝,确认锁上门后,没有什么可以从外头打开的机关。
他这人,向来多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也许是见了太多的阴暗,也许是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光明的人,他对外的表现就是极端的戒备提防。
这一点也确确实实帮他躲过了很多危险。
时间并不充裕,齐斯无奈地放弃了更全面的检查,折回床边。
眼前的床铺乍看十分平整,没什么出奇。
他垂眸看了一会儿,心有所感,一把掀开床单。
泛黄的白色床垫上,赫然平放着一件鲜红的欧式宫廷长裙,繁复的镶边和珠串被压成一副色彩驳杂的画,看上去已在此处放置多时。
齐斯拎起长裙抖了抖,没有抖出多余的东西。
没意思,如果是他,怎么都会放些尸块进去,吓人一跳。
林辰跟在齐斯身后进到房间,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乱看。
他没有玩过恐怖游戏,平日里玩的最多的是塔防和开放世界。
但他不想显得没用,只得仔细地从墙角开始,用打扫寝室卫生的态度一寸寸摸索过去。
身后传来衣料窸窣的动静,伴随着齐斯阴恻恻的声音:“林辰,你说如果为了拥有一个人而杀死他,这算是一种爱吗?”
林辰一个激灵直起身,刚转过头就看到诡异的一幕。
黑发青年拎着制式古旧的红裙,神情恰到好处地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晰。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给人一种变态杀人狂展示受害者衣物的既视感。
“齐哥,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啊,”齐斯垂下头,用回忆的语气说,“我爱上了一个人……”
“啊?”
“她是那样的美好,世界上所有最优美的词汇都无法描绘她的美丽。我卑微、热切而可耻地想要占有她,这不为世俗所容的爱意却注定不能宣之于口……”
青年的声音很平静,言语的内容却透着疯狂、压抑和阴暗,有如深水区的黑色漩涡,粘湿而窒息地吞噬过往的生灵。
林辰不由打了个寒颤,手心渗出冷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齐斯。
最后才从古堡外进来,衣服上还沾了血迹,有没有可能已经被鬼怪替换了?
主动提出合住不一定是出于好意,也许只是作为一个变态杀人狂,盯上了他,不计后果地想对他下手……
“想什么呢?”
齐斯将手中的裙子折起来扔到一旁的凳子上,轻啧一声:“这条裙子是我从床垫下翻出来的,以上只是我对这个副本背景故事的猜测,不一定对。”
林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呢?如果我是个变态,你这会儿根本不可能好好站在这里。要么永远无法醒来,要么嘛,就以某种比较糟糕的形式醒来。”
齐斯习惯于用言语反复调动旁人的情绪,以达到削弱对方警惕的结果。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辰,好像刚刚只是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抱歉啊,我方才推理入了迷,确实有点吓人……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林辰尴尬地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未免太疑神疑鬼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变态杀人狂,还那么巧被他遇到?
然后就听青年话锋一转,拉长了音问:“对了,林辰,你真的是第一次进副本的新人吗?你在现实里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进游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