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不宜常开着,请进。”李成梁又请了一次,并对身后四名将士说,“里头十分寒冷,你们在外头守候。”
“是,总兵大人。”
水墨恒这才跨步而进。
李成梁随后,立即关上石门,一进来便哆嗦起来。
实在太冷。
可水墨恒毫无知觉,因为他的眼睛瞬间锁定那座水晶棺,水晶棺里栩栩如生地躺着陈冰如。
她似乎刚刚才睡去一般……
水墨恒浑身一颤,杵在原地,不得不借助龙渊剑作为支撑,整个人像被突然定格住了,一动不动,迟迟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然后,他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当然,他不是觉得这里有多冷。
准确地说,也是因为冷,只是他的冷发自心底,而不像李成梁那样来自于身体的感官。
李成梁没有挪步,也没有说话,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安静。
水墨恒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依然颤抖不止,尤其是扶着龙渊剑的那只手。
最终两膝盖擦着地,挪到水晶棺跟前。
缓缓放下剑。
两手依然在颤抖,只是举在半空中,半天也不敢触摸那水晶棺。
眼泪还是没能忍住。
但没有哭出声。
哽咽着!
脑海中一片空白,与陈冰如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也不记得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水墨恒终于趴在水晶棺上,抽泣着,然后恨恨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责道:
“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辽东?”
“为什么?”
“出征前明明有所预感,为什么还要带你来?”
“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
一边数落,一边扇自己耳光。
李成梁走了过去,轻声抚慰道:“水少保,对于夫人的死,我深表愧疚,但人死不能复……”
一句话还没说完。
水墨恒豁然站起,抄起地上的龙渊剑,以闪电般的速度,横在李成梁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