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三思!
"
萧子砚的折扇"
啪"
地合拢,扇柄暗格弹出半枚虎符,"
臣与宫大人曾对弈三百局,最知他藏棋之道。
"
他指尖蘸着银盏里的血水,在青玉砖上画出蜿蜒曲线,"
您看这梨花枯萎的纹路,像不像西郊乱葬岗的蛇形河?"
三更天的梆子声忽然断了。
喻浅扯下绣金披风掷给玄七,玄铁剑穗的断口勾破袖口金线。
她望着窗外被乌云蚕食的残月,忽然记起去年上元节,宫凛提着琉璃灯站在梅树下说过:"
若遇连环局,当寻阵眼而非破阵。
"
子时的梆子突兀响起时,喻浅已经立在废弃的永巷石桥上。
青苔斑驳的桥柱刻着前朝符咒,与今晨刺客留下的蛇形血痕如出一辙。
她将染血的梨花笺抛入河中,墨色涟漪竟凝成箭头指向地下。
暗道入口藏在石狮底座,腐臭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喻浅握紧袖中淬毒的银簪,靴尖刚触到石阶就听见机括转动声——十八盏人皮灯笼次第亮起,照见壁上密密麻麻的刑具。
"
喀嗒。
"
绣鞋踩碎半块玉珏,喻浅弯腰拾起时瞳孔骤缩。
这是去年春猎她赏给宫凛的缠丝玛瑙,此刻浸在暗红血泊里,温润光泽早已褪尽。
她突然踉跄扶壁,指尖摸到新鲜剑痕——三道平行刻痕,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暗河在脚下呜咽,喻浅循着刻痕转入石室时,头顶突然坠下铁笼。
她旋身避开却撞倒烛台,火焰顺着蛛网瞬间燎着裙裾。
正要扯下披帛灭火,脚下青砖突然翻转——
冰冷河水淹没口鼻的刹那,喻浅看见石壁上浮现荧光纹路。
那蜿蜒的蛇形图腾竟与宫凛颈后胎记重叠,暗河里漂浮的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孔雀胆的幽蓝。
"
真是令人感动。
"
沙哑笑声从水底传来,喻浅攥紧的银簪突然被磁石吸走。
她屏息潜至石壁凹槽处,摸到宫凛常用的梅花镖刻痕,却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整面石壁轰然坍塌。
腐叶堆里露出半截断剑,喻浅扒开湿漉漉的碎发,惊觉这正是宫凛从不离身的佩剑。
剑柄缠着的素帕还沾着龙涎香,那是今晨她亲手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