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浅却注意到老将收弓时踉跄了半步——去年冬猎时那处箭伤,到底还是损了筋骨。
"
陛下。
"
宫凛解下玄狐氅衣,"
该巡视堑壕了。
"
他们沿着冰封的护城河缓行,河面下凝结的气泡像无数未及闭上的眼睛。
喻浅忽然停在一处新砌的箭垛前,青砖缝隙里竟嵌着半片彩陶——这是边境百姓逃难时遗落的家当,如今都被夯进了防御工事。
宫凛的体温忽然贴近,他握住她冻僵的手指按在箭垛豁口:"
此处可设悬楼,用铁索连弩作交叉火力。
"
粗粝的砖石擦过两人交叠的掌心,他指尖在某个位置重重划过:"
届时我守这个方位。
"
喻浅猛然转头,撞进他映着雪光的眼眸。
十年前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侍卫,如今眉骨处还留着为救她受的箭疤。
远处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她忽然惊觉两人呼吸已近在咫尺,宫凛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铠甲撞在箭垛上震落簌簌雪沫。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时,喻浅正对着羊皮地图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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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将军主张的伏击,秦都尉提议的鸣沙陷阱,索朗老伯说起的沙狐习性,还有宫凛指尖划过的方位,在她脑海中渐次拼合。
朱笔悬在狼山隘口上方良久,突然重重勾出一道弧线。
"
传令。
"
她掷笔时溅起的墨点落在沙盘上,恰染红哈图主力的位置,"
韩将军部改道黑松林,秦都尉率工兵营连夜凿壁,各营铁索弩机全部调往东南崖。
"
帐中诸将呼吸声陡然粗重,韩将军抓起令旗又放下:"
这。。。这是要诱敌深入?"
喻浅指尖点住鸣沙区:"
既然哈图要当沙狐,我们便做一回捕兽夹。
"
碎玉在地图划出寒光,"
三年前他们用重弩破城,这次该尝尝被铁索弩机困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