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棠溪尘叹了一口气,把他整个人抱着转过来,让他环抱住自己的腰,面对面的抱着他慢慢骑马回家,动作温柔无比嘴上却低声吐槽:“又重了,再过两年本将军可搬不动你了……”
某个将军哼的边塞小调,骑着马慢慢悠悠的乘着夕阳回去。
暗卫们蹲在十丈外咬耳朵:“我们主子居然肯让人靠着睡?”
“你新来的吧?上回那小疯子发热,将军抱了一宿连如厕都……”
话没说完就被糖炒栗子砸了头,陆厌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耳尖红得要滴血却佯装翻身,搂着棠溪尘腰间的手却紧了紧。
月光漫过马鞍时,二人才回到将军府,棠溪尘抱着他翻身下马。
而……小将军心口的北斗星纹,早被某个装睡的小狗用指尖描了千百遍。
——
第三年。
边境的风沙又掀翻了窗台上晒的药草,陆厌俯身去捡,手腕的铃铛响得清脆悦耳。
他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演算着棠溪尘在战场的场景,越想越不安,他在将军府看着前方,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痕。
前天送来的战报边角还沾着刺目的暗红色,墨迹被血渍晕开半行“捷报,安心”
。
却没人提某个小将军是否挂了彩。
陆厌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自己习武,也不让自己去科举,可世界上只有这一个人对他好了,他不喜欢的事自己就不会做。
他只是想一直看着他,一直跟着他。
而棠溪尘把敌军将领的头颅批下马,指尖轻轻抚过心口的伤,表情无奈:“完了,又得被念叨几个月……”
入夜后陆厌仍旧在门口仿佛如同僵硬的门神一般,就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忽然……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少年心跳猛地提到嗓子眼,等得浑身僵硬的身体比他的脑子先反应过来冲了过去,正撞见浑身是血的少年将军翻身下马。
那人眼尾还沾着干涸的血痂,却笑得比骄阳还要明媚:“可爱崽,我把敌军的帅旗扯来当擦脚布了,你要不要看看?”
——
回了将军府后,满府又恢复到了三分钟就听到某人喊:“棠溪尘!
你又……”
这样的声音和句式……
可这天很安静,小狗崽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终于到了下午棠溪尘才见到他,他掀开对方拿来的食盒,语气嫌弃:“桂花糕怎么有血腥味?”
陆厌垂着头面无表情:“喂狗的。”
暗卫乙:“他捅了咒您短命的术士……”
小将军无奈挑眉突然捏了捏他的脸颊:“可爱崽变坏小狗了。”
陆厌乖乖低头任由他捏着。
棠溪尘轻笑一声:“现在装什么乖?小狗?”
“汪汪,乖的。”
“噗哈哈哈……”
——
“别动。”
棠溪尘攥着陆厌散落的银发,朱砂笔在少年后颈慢慢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