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脱鞋进厅里坐着吧,我现在沏茶,还有一些红薯拿给你当点心。”
“户松?”
夏吉祥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自己给女儿起的名字,乍看是日本名,其实反过来是淞沪谐音。
算起来这津川家的头生女三岁多了,小女儿也才一岁,而自己这个父亲连面都没见几回,完全是个陌生人。
一念及此,不由顿生愧疚,走在走廊上的夏吉祥顺嘴问道:“光子,豚子回来了么,她去我办事处上班的事情,给你说过了吧?”
光子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碌,闻声响应:“啊,豚子今天是上班去了,可听街道电话亭的人传话说,
她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在医院住院洗胃呢,我在家带孩子也不能去医院看她,正担心着呢,您回来就好了,可以开车接她回来···”
“唔,交给我好了···呃,豚子是空腹喝咖啡,所以晕倒了···真是不省心的馋丫头啊。”
夏吉祥在客厅前踢掉皮鞋,光着脚走进厅里,便看到榻榻米上,趴着一个三四岁的圆脸小丫头。
这丫头一头短发,模样酷似豚子,她听到说话声醒来,向夏吉祥眨着眼睛,奶声奶气的询问:
“咦~~~~你是谁?怎么用那么随便的口气,和妈妈说话?”
“嗯,因为···我是父亲。”夏吉祥盘腿落座,故作严肃的问:
“你是户松吧,津川家的长女···我说的没错吧。”
“啊?不是的,我叫~~津川松子!”
小丫头狡黠的眨着眼,小声问:“户松这个名字,只有妈妈与豚子姨妈知道,你真的是父亲?”
“那是当然!”
夏吉祥表情严肃,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柔情,愧疚越加强烈了。
因为他早已作了决定,不久后要舍弃这个家,还有自己这个身份。
故而他抹了一把脸,擦了擦眼角,强作笑容说:
“户松,妈妈正在做饭,趁着这功夫,咱们去院子里挖泥巴玩吧,爸爸还要教你一个好听的儿歌,好不好?”
“好啊好啊,妈妈正好在院子里挖菜窖,咱们就去那玩吧。”
······
津川光子在厨房里煮了一锅海带汤,用盐水渍了一盘瓠瓜,一盘野菜,
再把红薯去皮,用刀碾成糊状,与米饭搅拌,配上海苔碎握成寿司,
再沏上一壶浓茶,就这样摆满餐盘,算是给丈夫整治了一桌接风宴。
就在这当口,她听到院子里,传来父女相互传唱的儿歌声;
地窖里,夏吉祥一边带着小户松挖土,一边将一个盒子埋了进去,嘴里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