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手还被绑着,所以他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事情。
屋子里也没留下人,只在门口留了两个丫鬟看着就离开了。
林西柠正在想要不要进去救了这新娘子,可是知道她应该也是鬼,不救的话剧情应该也是会往前推进的。
还没想好,再次往里看的时候,就看见新娘子已经完成上吊了。
烛火摇曳中,一身大红嫁衣的新娘子已悬在梁上,双脚离地,那只未穿好的红绣鞋孤零零躺在鸳鸯被上。
她的身体还在轻微晃动,手指保持着挣扎的弯曲。
连椅子都没踢,她是从桌子上荡下去的。
老天奶,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猛的吗?
林西柠直接吩咐黑蛋解决那两个看门的,然后推开窗户闯了进去。
抄起桌上的铜剪冲过去,抱住那双还在踢动的腿向上托举,另一只手疯狂剪断颈间的红绸。
“咳……咳咳……”
新娘子跌落在地,颈间一道深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她抬起苍白的脸,眼中没有感激,只有更深沉的死寂。
“为什么要救我?”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风箱,“今夜不死,明日他们也会把我绑回那张床。
把新娘子救下之后,林西柠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新娘子,“呃,那个,我散步路过,正好看见你有危险就进来了。”
新娘子轻笑一声:“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林西柠老实回答:“我是来吃席的。”
“吃完席,你走了便是,何苦来救我呢!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二次三次。”
林西柠一心想快点离开这:“要不然我带你离开这?我还挺厉害的。”
新娘子:“太迟了。。。。。。”
林西柠抓住新娘子的手,“你别放弃,我带你出去,然后给资助你出国读书去,这不就得了吗?女孩子遇上事情不能动不动就寻死,得想办法。”
新娘子惨白的脸露出奇怪的表情:“我叫苏婉清,我的名字还挺好听的吧!”
林西柠虽然不知道她为啥突然自我介绍,不过也很捧场的点了点头:“我叫林西柠,外号王富贵,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还伸了手过去准备握手。
苏婉清笑了笑,握住了。
握完,她继续说道:“我小时候过得很快乐,爹爹和娘都很疼爱我,十六岁时,镇上来了位省城先生办女子学堂,我想去,爹爹便允我去念书,那是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
“表哥教我念‘我辈虽女流,亦当有冲天志’,还偷偷给我带《新青年》。他说等他留洋回来,就带我去看外头的世界。”
“后来爹爹染上赌瘾,把家产都输光了,却还要去赌,没钱了,我娘就哭着说:‘婉清,你就当报答我们生养之恩罢。’”
“周家来提亲那天,我剪了头发,爹爹用藤条抽我,抽断三根……最后他说:‘你若不嫁,我就把你那些书全烧了,包括表哥的信。’”
“拜堂时,我袖子里藏着剪子,可他们早有防备,手被捆住了,婆子按着我,连嘴里都堵了,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她掀起衣袖,新旧交叠的鞭痕像蜈蚣爬满手臂。
又解开领口,锁骨处有烙铁烫出的“周”字,那是前日逃跑被抓回后,周老爷的“家法”。
林西柠从未觉得如此寒冷。
“我带你走。”林西柠说道,“现在就走,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