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再设下赌局,专人引诱苏父,债务滚至天文数字,然后就是要么嫁女抵债,要么告官,周家在本地势力极大。
所以后续就是她进副本是看到的样子,至于被关在这的苏父苏母,估计也是被抓来当人质的。
墙角,苏母突然清醒了一瞬,她抓住铁链看向林西柠,浑浊的眼里滚出泪:
“姑娘……你若是见到我女儿婉清……告诉她……”
“娘不是故意的……那粉吃了就忘了自己是娘……”
话未说完,毒瘾发作般的抽搐再次控制了她,她开始用头撞墙。
林西柠默默退出柴房,把掉在地上的封条重新贴好,现在放他们出来只会惊动周老爷。
回到婚房时,苏婉清正对镜梳头。
镜中的她今日格外安静,右脸的焦痕似乎淡了些。
“找到什么了?”她没回头。
林西柠将油纸包和契书副本放在梳妆台上。
苏婉清梳头的手顿住了。
房间里死寂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然后,她慢慢转过身,拿起那份借款助学契,手指抚过“优先许周家商行做工”那几个字。
“原来……”她声音很轻,“我还能去念书,是因为这个。”
林西柠又说了柴房所见:暗红色粉末、墙上的血字、苏母那一瞬间的清醒。
苏婉清一动不动地坐着。
接着,她开始哭。
不是厉鬼的尖啸,不是怨魂的泣血,是人的哭法,肩膀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嫁衣上,却没有发出声音。
那沉默的崩溃比任何嚎哭都让人窒息。
哭了很久,她哑着嗓子说:
“我十四岁那年染了风寒,咳了半个月。爹爹半夜冒雨去镇上抓药,回来自己也病了。”
“娘为了给我补身子,当了嫁妆里的银镯子,换了一小罐红糖,每天给我冲水喝。”
“他们曾经……真的很好。”
她抬头,眼中血泪交织:
“所以后来他们逼我嫁时,我才那么恨,恨他们变了,更恨自己还记得他们从前的好。”
“现在你告诉我,他们是被药坏了脑子?”
“林姑娘,你说我该恨谁?恨下药的周永昌?恨控制不住自己的爹娘?还是恨……明明有机会察觉却只顾着念书做梦的我自己?”
林西柠低声吐槽道:“难怪你一直叫他做爹爹,原来是这样,什么做梦?”
哭过后的苏婉清异常平静地说了另一件事:
“起火那夜,我其实逃出去过一次。”
“我穿着烧了一半的嫁衣跑到镇上表哥家,他半年前留洋回来了,我知道。”
“我拍他家的门,手上烧焦的皮粘在门板上。”
“他在门里说:‘婉清,周家势力太大,我若收留你,我全家都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