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质笑道:“如此倒也爽快。今后你我携手,共同为殿下效命。你我的输赢,待到功成之时再行分辨,如何?”
“好!此正是我之所愿!”
两人心照不宣,从此也没什么不能谈的了。谢质不顾病体,详细问了这几日军中的情形,听贺云津说完,眼珠一转。
“不好,这李先善定是在图谋害你。”
贺云津疑道:“怎么说?”
“我尚不知他要怎么做。你就当是我久处漩涡之中,对于这些腌臜手段的直觉吧。”
这理由足够令人信服了。
谢质又道:“前几日我详细看了济之的字,虽然少些章法,但能将行书写得如此利落简洁,倒也少见,竟似有些刀兵之气。济之也不必再去练习,练不好有了匠气,倒不如这样的天成之趣呢。”
贺云津感到奇怪,怎么突然说到他的字了?
谢质见状笑道:
“你还是给殿下去封信吧。以你我的位置——”他叹了口气,“以你我的位置,难道还跟殿下置气?别让他担心了吧。”
谢质自然不知道贺翊从前的位置,也就不能体会贺云津如今的心情。
当时贺云津是无味山的山主不说,还是云舸的救命恩人,他俩能在一起,全靠云舸主动。那时云舸看他眼中都是亮晶晶的,全心全意。
“你快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第二日一早,军中传来惨叫之声,贺云津让范得生前去打探,听说李先善怪守门将领私放贺云津,罚了他二十军棍。
这种大事不召集诸将公开宣布,分明是怕旁人劝阻,乃是李先善借故泄愤罢了。
此人名叫傅时赫,议事时贺云津见过他几次,觉得他虽然寡言,但一旦开口便都有些见地,是个将才。
贺云津想去探望他,已经走了出去,想了想又回头叫上了谢质。
傅时赫正趴在榻上,见他俩来颇感意外。
“傅将军别动了。这是怎么回事?”
傅时赫还是虚虚抱了个拳。
“谢监军不知,李将军怪我私放贺校尉出入,因此下令责打。”
贺云津急道:“我分明告诉李将军,是我自己从山上出去,为何连累了你?”
傅时赫断断续续回道:
“我是否为你开门,关上自有众人看着。他不听我分辨——”
说到这里傅时赫不做声了,抬头看看帐中诸人。
贺云津跟谢质明白他的意思。贺云津又道:
“昨日李将军也责我不该违命出关,但念我救人有功,只说是功过相抵,不想却连累了傅将军。”
“贺校尉岂止救人而已,昨日大军出动,拔除山戎营寨,将战线整整推进了几十里,我军、我军许久不曾有过如此大胜了……我不怪贺校尉,你如此英勇,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