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来了几趟,企图当和事佬,但许尽欢就是咬死了不可能。
失去一个挚交好友,哪怕表现得再若无其事,许尽欢内心还是没办法做到真正无所谓的。
可她内心清楚,有些念头就是必须要掐死在摇篮里。
拒绝告白,一时半会可能失去一个发小,但时间会抚平所有的求得不得。
或许多年后,铁三角还能再度聚到一块,聊天打趣,这段大少爷无疾而终的暗恋心事,甚至会被当成三人间茶余饭后的调侃。
假设,她稍微留有一点余地,察觉到有希望的颜煦,只会穷追不舍。
许尽欢了解自己,她可以在友情里把命都交给对方。
就像很多年前,颜煦和她去海边深潜。
在深海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突发事件,潜水搭档就是唯一的伙伴。
在潜水中,一起组队做过潜水搭档的,那真是过命的交情了。
她可以在友情中交付包无保留的信任,却无法相信爱情。
许尽欢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真诚炽热的爱情存在,但她同时也认为这样炙热纯粹的爱情,并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毕竟,从小到大,她向来运气就不太好。
是老天爷并不宠爱的孩子。
与其在未来为家庭的一地鸡毛蒜皮,而彻底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还不如把情愫的种子扼杀在摇篮,或许多年之后沉淀后的土壤,会重新长出友谊的鲜花。
颜煦能想通这一层在许尽欢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能想通得这么快。
这前前后后也才一星期,就能忘掉那糟糕的记忆。
许尽欢扯了扯嘴角,心说,男人嘴里的爱情,果然都是些虚无缥缈的假设啊。
当朋友大家都轻松。
爱情这玩意,就跟开盲盒似的,打开后无论是人是狗都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许尽欢会憧憬,会心动,但她不会去开盲盒。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视野一下子开阔,透过前挡风玻璃,能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坐在引擎盖上。
是沈砚舟。
昏黄的路灯并不明亮,却自带暖色的渲染效果,给男人挺拔的背影镀上一层滤镜。
有股岁月静好的温柔气场。
“你刚说我家打起来了,谁打谁?”许尽欢问道。
“温叔把温帅打了。”
听到是无良老爹和便宜弟弟,许尽欢顿时也不着急了,甚至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她好奇道:“苏倩没拦着,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打啊?”
“她不敢。温帅惹事儿了。”颜煦回答道。
许尽欢:“又把老头子公司里那些业务骨干,瞎裁了?”
颜煦站在阳台,仰视着夜空中灿烂的星河,思考着许尽欢此时在干什么,会不会和在看同一片星空,还是在工作室趴着刚睡醒,打着哈欠到茶水间去做一杯满冰的咖啡……
“喂?别打哑谜,温帅到底干嘛了?”许尽欢扯了扯嘴角,嗤笑道:“能把古板老头气成这样,我那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比我想象得还要拉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