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昭以前从来不在乎制度的合理性,反正世上诸般不公,不合理的事情多了去了。
但是。。。。。。现在,朝昭开始觉得罪人惩罚制度有问题了。
因为它发生在云扶雨身上。
脖颈上发烫的罪人烙印好像是一个契约或者诅咒,真真切切地永远留在朝昭身上,将他的生命和云扶雨的生命相连。
想到云扶雨被打上罪人烙印时可能也很痛,朝昭突然就难过了起来,并且有点后悔。起伶就思流姗七衫灵
以前不应该和云扶雨吵架的。
云扶雨那么好,他应该对云扶雨再好一点,不要让云扶雨难过。
这半年的荒岛求生,确实对朝昭造成了很大的改变。
他思念云扶雨思念到发疯,每分每秒都在意识到,见不到云扶雨的生活还不如直接跳海。
朝昭狼狈又无措地道歉。
“对不起,宝宝。我知道,我只关了半年就跑到你面前,受到的惩罚远远不够。但我的罪人烙印是真的,也是认真思考过的。”
“砰——!!”
“你可以命令我做一切事情,就当我是你的手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完成。好吗?”
“轰——!!”
。。。。。。
朝晖赶过来时,几位校医院的医生围在草地上,正试图将那个昏死的金发人形物体搬运上担架。
朝晖:“。。。。。。”
云扶雨抱臂站在树荫下,冷冷地盯着朝晖,脸色像是要结冰。
朝晖喉结滚动,高耸的眉骨在眼眶中投出一片稳重的阴影,唇角隐隐坠着。
“小云。我很抱歉,这件事是我的责任。”
不管怎么样,道歉态度必须要真诚,先把责任揽过来再说。
云扶雨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压根没理朝晖。
他低着头在通讯器上给队友发消息,通知他们,朝昭回来了。
朝晖被冷落在一旁,默默叹了口气。
云扶雨果然生他气了。
朝晖选择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一个月前,朝昭挟持了运送物资的飞行器离开海岛,并寻求元枢院的庇护。我原本想私下里处置这件事,先控制住朝昭再告诉你,结果他背着所有人,偷跑回了军校。。。。。。”
朝晖每日嘘寒问暖,投云扶雨所好,精心挑选礼物,不懈努力地刷好感,好不容易才刚让云扶雨对他这张脸脱敏了一些。
结果,朝昭这个罪魁祸首就回来了。
朝昭这么一发疯,直接差点就让朝晖的努力付诸东流。
云扶雨抱臂靠在树旁,一只手握着通讯器垂下。
神色毫无波澜,长睫敛目,安静地望着地上的光斑。
流丽的脸上只有柔软细腻的雪白和深浅合度的墨黑,二色冰冷,唯一的暖色是淡粉色的嘴唇。
冷到极致,那仅存的一点淡粉,反而生出了一种艳丽的攻击性,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水墨画上唯一的一点色彩,总会是最显眼。
这与他平常面对朋友时柔软的神情完全不同。
朝晖语调沉稳从容,就像许多次会议上讲述状况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