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来,云扶雨都没有真的能称上朋友的人。
对一个缺少伙伴的小朋友而言,好不容易交到朋友,当然重视了。
所以,为了能和朋友搬到一起住,云扶雨愿意尝试所有或许可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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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里安冲完澡,身上带着潮湿的薄荷味。
他坐在云扶雨的客厅里,祖母绿的眼睛跟着云扶雨转动,像是尽职尽责蹲在卧室外守卫主人的大狗。
自从发现云扶雨做噩梦,阿德里安就非要留在云扶雨的客厅里过夜。
云扶雨在卧室里睡觉,他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黑狼则贴着云扶雨的房间门口趴下,随时随地听着动静。
一连数日,都是这么度过。
阿德里安和黑狼耳朵够灵。
每次云扶雨做噩梦,没过几分钟,守在外面的阿德里安就会察觉到,用敲门或者黑狼挠门的方式喊醒云扶雨。
今天依旧如此。
云扶雨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从书房走到卧室,又走到卧室窗边的置物架。
阿德里安挪了挪位置,视线追随云扶雨。
云扶雨仰着头,从置物架上拿下一个红黄交错的药瓶。
他从瓶中倒出一粒药,另一只手拿着玻璃杯,这就要捏着药放进嘴里。
阿德里安看着药瓶那种熟悉的配色,眉心一跳,脑子里的弦一下子绷紧。
精神力瞬间死死缠住云扶雨的手。
阿德里安三两步冲上去,果断夺过药瓶。
“这是什么?”
云扶雨一个趔趄,差点把玻璃杯里的水洒到地毯上。
“安眠药。”
阿德里安眉头紧皱,甚至把云扶雨手心的那粒药也抢走,攥在自己手心里,生怕云扶雨乱吃东西一样。
“。。。。。。我看看。”
云扶雨一脸茫然,伸手要去抢回药瓶。
“。。。。。。?”
阿德里安拿药瓶的手举高,另一只手握着云扶雨手腕。
阿德里安读着药物说明,脸色越来越差,最后阴沉得像是要去杀人。
黑狼精神体不受控制地跃了出来。
伴侣受到不明的威胁,它极其焦躁地绕在云扶雨周围走来走去,喉咙里发出低吼,试图用庞大的身体和尾巴将云扶雨护住。
云扶雨被黑狼的尾巴绊了几下,蹙着眉,本能地察觉到哪里不太对。
“怎么了?”
他是通过芬里尔家假身份的途径买药,药物本身不可能有问题。
可阿德里安神情极其严峻。
绿眼睛藏在深邃眉骨的阴影中,冷得像风如刀割的冰原,眼神死死盯着药瓶,仿佛那瓶药里藏着极其危险的敌人。
他简直像是被魇住,紧攥着药瓶的那只手青筋泛起。
药瓶硬生生被握得变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